有些警惕地用感知将其扫了个遍,在确认无法传入其中后,我又是思量片刻,大抵猜到了现下是什么情况。
于是我轻咳一声,凑至近前,屈指轻敲了礼盒:“尊敬的[全知魔女]导师,冒昧请问,您在里面吗?”
礼盒震惊地震动了一瞬,旋即静默。
我有些无奈,仍是轻敲表面:“您应该知道我知道您在里面,所以这种躲猫猫的惊吓游戏就玩到这里吧。”
礼盒剧烈地震动起来。
我第三次敲响:“如果导师您不出来的话,那我可就直接走了啊?”
“……太过分啦!笨蛋弟子!”
不满的嘟囔声从礼盒内部响起。退开两步,很快,我便见眼前没有丝毫裂隙的礼盒表面现出一道窄小的门来,化身幼女的导师不情愿地嘟着嘴,从中走出。
“就算你猜到了,也应该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,在打开礼盒后被从中跳出来的我吓到吧?这么淡定的询问和威胁又是怎么回事,我的准备全都被你浪费了!”
她气鼓鼓地跑过来,叉着腰,以光着的脚丫愤恨的踩了我一脚,只可惜完全构不成半点啥杀伤力。
有些无奈地将导师故意踢落在身后的小皮鞋捡回,我将其抱着坐在最近的实验台上,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,一边示意她将脚递来,将鞋穿起的同时,一边问道:“导师您不是全知的存在吗?难道在做出这种安排前就没想着看一眼成功率是多少?”
娇小的导师偏开眼:“谁、谁会闲来没事就一直盯着你啊!我才刚从外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准备了这些,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。”
不要把时间和权威用在奇怪的地方啊!
我有些哭笑不得:“但您还是用了吧?有确认过成功的几率吧?”
难得理亏的导师踢踏着系好丝带的小脚丫,目光游移,嗓音轻微:“百分之……不,千分之零点三……”
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几率会成功,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啊?
略过这个话题,我向她询问起来意。
“哦!这个啊!”
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桶布丁的导师重新恢复了一贯的从容,挑眉道:“我是来给这段剧情任务作结的。
“一段故事既然知道了经过和结尾,那显然也需要补充对应的开端吧?我自然知道,我亲爱的弟子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大部分所需要的情报,但显然还缺少一个可以将其连贯起来的主枝吧?
“没关系,因为有我在这里,你大可以向你亲爱的导师随意提问那些已经不再涉及剧透的事件了。”
她说着又挖了一勺布丁放入口中,小声嘀咕着什么海盐什么果汁,细眯起灿金色的眼睛,就连动作和神态都一并幼女化了。
也亏得是我对导师的变身术稍有认知,若非有对导师不熟的人在场见了,或许还真有可能将其错认作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稚子。
此时,既然这个谜语人导师亲自出面表示想着是已可以剧透的时间,那我自然不会错过,将心中的疑问尽数倾倒。
“您应该知道,此行我在圣树壁垒遇见的一系列事件吧?”
我先是拿了句废话起头,作为推进:“那么,有关于莫尔会被蛊惑,继而刺伤现任城主安然的行为,是否与那名神秘出现在他的店内,之后再去拜访时又不见了,自称其学徒的年轻法师有关?”
先前,我去拜访安然与莫尔的时候,两者都提出了同一个异常。
安然表示,他的老师莫尔一向是爱惜草木生灵之人,是城内众人公认的老好人,平日里别说伤及他人了,就连不小心踩伤爬过的蚂蚁都要难过少顷,雕筑木艺也要选择那些老朽后自行脱落的枝杈,而不是选择现采现折,因而雕筑出的木艺多是显出少许的灰暗与老旧,不受城内新一代年轻人欢迎,更别说是招收弟子了。
而莫尔自述,其最近年来的思绪时有断片与恍惚,先前在城墙上意外刺伤安然时也有相同的感受,就像是被什么人进行了[意识操纵]那般,甚至还表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有携带刀具,更别提想要刺伤对方了。
我以测谎验证了他的话语,虽然疑有疑点,问话却仍是继续。
心神憔悴、精神不振的莫尔直言,自己多年来虽然有动过收取继承木艺的弟子的想法,却总是难以寻觅到符合心意的人选;而时常去他店内采购大批木艺的法师虽有其人,却总会在事后模糊记忆,忘却与对方具体交谈过什么;至于申请下来,被放置在世界树幻影周围的纯净魔石,他却直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。
听起来都是假到不能再假的假话,结果验证下来却都极有可能是真的——可若真如此,岂不就像是有人确信,倘若日后有人要追查一系列事件时,必然会问这些问题一样,因而提前扭曲了可能泄露的信息,并将莫尔的大部分相关记忆抹去。
背后的那个存在,其能力必然较长年怠于修习术法与魔力的老莫尔更高,因此才没遭到抵抗就完成了意识操控。他一手策划了世界树的神隐,和当下的大量兽潮异常暴动事件,甚至可能还在就近几年里掌握了嵌合体相关的技术。
无论其正体究竟是个人还是团体,都极为危险。
唯独他漏算了一点,也就是一直存在于圣树壁垒内的世界树,其实早就是个只有空壳的幻影,并没有停留在原位,否则现下还不知道要引出什么后续的麻烦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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