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帝师后事
戴起微是没什么意见的，只是高呼万岁。只有陆周二人低着头，皱着眉。只因二人假若此时不进谏，以后便不好再在此事上有何议论。
陆给了周一个眼神，周硬着头皮起身答到：“禀陛下，臣以为孔璨方方面面都很好，只是岁齿不够，其今年刚满四十四岁，经验阅历还有待斟酌。况且两江分省更是国家第一大事，到时上下政事繁琐，恐其难以胜任。”
皇上闻言沉默了下来。黄岱见状连忙上前说到：“皇上，孔璨是向公遗折推荐治闽浙第一人，还望皇上斟酌。”
这句话虽然有拿向秋兴压皇上的嫌疑，可皇上一想向秋兴是国家肱骨勋臣，又是地方二十年的封疆，更是当朝帝师。数年未见，音容犹在，皇上低叹一声说到：“就任命他罢。”
孔璨任命福建巡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，但相对于其他几个更劲爆的信息来讲，只能算是略逊一筹。
首先引起朝野震动的就是越国公、太保领殿阁大学士衔、节制五省兼两江总督向秋兴于任上殁了。向秋兴在世时已位极人臣，只是在晚年与皇上不和，因此主动请去号称“国库”的两江任职。向秋兴一死，朝野内外都在议论向秋兴的身后事了。
内阁里人的嘴都很严，只有大嘴巴的黄岱放出声来，说向秋兴最多谥文成，只有太保或许能换成太傅。
第二件就是两江分治了，这件事对平民百姓没什么影响，只有两江五省的官员为此忙得焦头烂额，纷纷为自己的仕途担忧，也有不少人开始纷纷活动，想趁此变局获利。
第三件大事便是黄澂任两江总督。这黄澂乃天潢贵胄，是先皇三子楚平王的次子，也是皇室中少有的能臣。
若说黄璨四十四岁就出任督抚是破天荒的事的话，黄澂出任两江总督时竟只有四十一岁。当天到黄澂府，上拜访的人络绎不绝，府外车马喧哗，半条街上都是车伙、马夫和侍从。
黄澂是庶出，因此与自己的郡王哥哥不同，成年后就另开府，享公侯待遇。黄澂没有军功在身，但官运亨通，历任侍中、京府伊、河南督察使，直到去年升至枢密院副使，又奉旨在宫内行走，在贵胄中承上恩之重仅次于黄岱。
皇上召集内臣入宫商议完后，立刻便有上谕明发。向秋兴的后身事还未确定，两江分治以及两省督抚的任命便已出来了。此时的两江总督已不再节制五省，但也直辖江苏、江西以及AH三省，可谓权势滔天。孔璨在家中听闻此事更是欣喜连连，接着便反应过来，在应付了几名得到消息率先前来道喜的官员后，立刻整备衣衫往黄岱府上去了。
这天的黄岱府上反倒比以往少了些人，孔璨从旁门轻易的就进去了，孔璨与黄岱熟识，老友到访用不着打招呼。孔璨刚进内院，黄岱便在前方等他了。
孔璨则是连连拱手行礼，口中说到：“多谢俢元兄扶持！”
黄岱捋了下胡子，哈哈大笑：“全是圣上的恩典，我何功之有？”说着就请孔璨进到了里屋，而到了私密的地方，两人自然可以敞开胸怀随便谈论了。
黄岱一股脑的将今天朝对的事和孔璨讲了，孔璨听闻叹惋到：“不料向公突然崩逝，我身为其子弟，悲痛异常啊。向公乃国家肱骨，实为生民之圣贤，士子之榜样，今.....今.....”
孔璨说到悲痛处竟不能自持，痛苦流涕下来。黄岱见状安抚到：“人之生死，常情也。孚仁乃向公遗志所托之人，当成其未竟之业，勇当其任，方不负向公之托。”
孔璨掩面而泣，点头回到：“俢元兄我自当如此。”
两人又接着聊了半个时辰，直到过了饭点，两人才从内室里出来。
黄岱见过了饭点，让孔璨就在府上用饭，孔璨倒也不推辞，直接答应了。
黄岱是皇后的亲弟弟，也就是皇上的小舅子。与不信任自己所有的亲兄弟不同，皇上异常信任这位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小舅子，近年来更是恩宠无以复加，黄岱不仅担任了京畿禁军统领，还任殿前指挥使，掌管宫内的一切兵马。若非是礼制所限，黄岱被封为亲王恐怕也只是皇上兴头上的一句话。
黄岱性格豪爽，最有名的外号便是“大嘴巴子”，为此皇上也赏过他自己“掌嘴”数次，但皇恩也未见有衰。
黄岱在饭桌上的吃相有些粗鲁，边吃边说到：“孚仁你明天得去上早朝，今日就不让你陪我喝酒了，可早朝后，你可得来。”
孔璨微微一笑：“明日还只有咱俩？”
黄岱摆了摆手，“我叫上黄澂和他哥，还有你以前的上司和几个翰林院的，咱们好好的热闹一下。”
这个以前的上司自然是礼部尚书冯成怀，是个老儒了，但与陆廷仕和周熙君那些清流气味不投，互相厌恶。因此和黄岱来往得密切，只希望在致仕前能再跨出一步。
“诶，怎么不叫鹫星来？”
黄岱一拍大腿，“我忘记了，等你一走，我就派人到他府下帖子去。他说不定能把太子叫来。”
孔璨倒不报多大希望，偷偷问到：“太子不是听说沉迷修炼一途，足不出东宫？”
黄岱轻轻点了点头，但转又提高声调，强调说：“他再荒唐，那也是大隋朝的太子，皇上一日不行废立，襄郡王也就一日抬不了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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