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令珍淡淡的看着她,眼神无声表示着‘你说呢’。
吴梦的学习能力很好,特别是在医学方面,一点就透,还能结合中医知识举一反三,融会贯通。
护士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她已经没有问题,已经开始接触稍微深层次的医书。
解剖是她最难过的一关。
但既然入了西医门,哭着也要克服。
一上午的时间下来,吴梦已经脸色惨白,目光都有些呆滞,合上书本,阻隔开那一幅幅血腥的画面,那只扼住喉咙的手像是突然松开她,长长的呼了口气。
肚子咕噜噜叫起来,身体乏力加上精神紧绷,脑袋一歪直接趴在药柜上。
今天的午饭怎么还没来。
“还好吗,喝点水。”
何令珍体贴的给她倒了杯热水,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有些凉。把书都给她装了起来,今天不用再看了,过犹不及。
“都这会了,刘安怎么还没来,是不是厨娘罢工了……”
正嘀咕着,阿泉提着个大食盒气喘吁吁的跑来,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着水光,叫了声四少爷,立马把食盒放到了药柜上,将里面的菜一一摆出来。
三菜一汤,两碗米饭,菜色比较丰富。
“今天怎么是你送饭,刘安呢?”
阿泉看都没看问话的吴梦,直接对何令珍道,“二太太今天在庄园宴请朋友,刘安被安排去接人了,所以送饭来晚了些。”
何令珍随口‘嗯’了一声表示回应,看着柜台上的几个菜,把爆炒肥肠重新放回了食盒里,盖上盖子。
阿泉以为他不喜欢那个菜,也没多问,将食盒提到一边等着,等他们吃完饭再把碗筷收走带回去。
吴梦瞥到那盘肥肠被装走,暗暗的舒了口气,她现在看见内脏就犯恶心,幸好幸好!
不过他是不喜欢吃肥肠吗?还是知道她现在见不得这个?
边胡思乱想边心不在焉的刨着米饭,何令珍多看了她两眼,舀了一勺麻婆豆腐在她碗里。
“读书耗神,多吃点豆腐补补脑。”
吴梦没注意到碗里多了一勺豆腐,往嘴里一刨,烫的直吐舌头。看见何令珍得逞的偷笑,报复性的给他舀了好几勺,把碗口都占满了。
“东家,这会才吃饭呢?”
两人正玩闹着,李海来了,汇报养新蚕的事情,遇到一些麻烦,许多蚕生了病,正在努力解决,却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好,毕竟对这种新蚕没有经验。
何令珍并不着急,只说明天请个人过去看看。
李海心底叹了一声,怪不得他那么大胆,原来背后有高手。
李海看他们每天从庄园送饭来吃,怪麻烦的,提意以后诊所的饭从丝绸铺送来,反正丝绸铺每天都要烧火做伙计们的饭,多两个人不算什么。
主要是丝绸铺和诊所隔得近,更方便,免得庄园的人那么远来回跑。
何令珍询问的看向吴梦,吴梦吞下嘴里的饭,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。
“那就麻烦你了,李掌柜。”
“东家说的哪里的话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李海笑盈盈的躬了躬腰,“伙计们中午吃的简单,以后我让煮饭的婆子多给你们炒两个菜,保正每天换个花样。”
吃完饭,阿泉将空碗碟收进食盒,吴梦帮她一起收拾,却被她冷冷的撇开了手,动作利索的收拾完便走了。
吴梦追了出去,越过她挡住她的去路。
“阿泉,我是不是哪儿不小心得罪你了?”
“没有。”冷淡的两个字。
“可我怎么感觉你很不待见我。”
“我可不敢,你是庄园的客人,我一个下人,哪儿敢不待见你。”
阿泉这话阴阳怪气的,听的人很不舒服。
吴梦确定自己和她一点都不熟,话都没说过两句,却莫名其妙被讨厌,感觉有点不舒服,但也懒得和个不相干的人计较,撇了撇嘴让开路。
“没有就算了。”
晚上回家时,何令珍正好撞见二太太在大门口送客,一群大娘大婶笑得合不拢嘴,有的坐上自家的牛车、骡车,有的在和二太太告别,瞧见他时都是默契的笑眯眯的表情。
何令珍挽着二太太的胳膊,母子俩亲密的走在瓦顶走廊上,穿过小阁楼进了主院,一下便被大宝小宝扑了个趔趄。
何令珍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抱起来。
“今天做什么了?”
何令珍在两人脸颊各亲了一下,小宝最喜欢舅舅,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,奶声奶气凑在他耳边小声道,“外婆让我和哥哥练字,我不想练,悄悄让哥哥帮我写的。”
“喔?”何令珍一脸兴味的翘了翘眉毛,也压低声音与她耳语,不让旁边的二太太听见。
“为什么不想练,小心让外婆知道罚你手板心。”
“舅舅最疼小宝了,才不会告诉外婆,让外婆打小宝手掌心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舅舅不会,你不仅不好好练字,还耍滑头让哥哥帮你练,必须罚,否则不长记性。”
小宝闻言愣了一下,可怜兮兮的皱起五官,眼睛里立马盈满了水雾。
“我要梦嬢嬢,梦嬢嬢——”
小宝突然哭起来,大宝心疼的抱住妹妹,向舅舅求情。
“舅舅,妹妹不喜欢练字,我帮她写就是了,妹妹还小,她怕疼。”
何令珍把两人放在地上,蹲着与他们保持平等,认真教育他,“不行。护得了她一时,护不了她一世,不能养成她的坏习惯。”
“我会保护妹妹一辈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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