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第一次,接近完整的万炼巨舰炮弹,没有被对轰引爆,而落于大海之中。
海面波涛,惊起万丈之高,甚至溅射到了天穹之上的巨舰甲板之上,让江离眼前微微湿润。
炮弹落点之处,更是出现了一个连江离天视地听都无法窥探其根底的海洋之墟眼。
当万丈波涛落下,以那炮弹为中心,数十里内,海平面都肉眼可见的下降。
这其中所消失的海水,是足以倾覆一城,让凡俗中人无计可施,归结于龙王之怒,不可抗之天灾的量级。
却在顷刻之间,便被那炮弹迸发的伟力蒸发殆尽。
这种伟力,即便不如传说之中焚山煮海的大神通,却也有了几分端倪。
“方益堂,你当真是该死啊。”
广义号下,江离催动自己的十里火海,收拢那些坠入海底的钢铁残骸与那海洋墟眼底部的爆裂火焰,心头怒意更增。
济夷号的主炮之威能,在完全绽放之下,完全是有能力配合广义号,匹敌极夜号,甚至能够压制极夜号的。
但方益堂却连尝试都不敢,十分胆气,就被吓没了七八分。
甚至于,在极夜号展露速射炮之后,直接溃逃而亡。
让这样的人,坐到了管带之位,执掌国之重器,这大庆,也当真是烂到根子里头去了。
“江少主,还请上船罢。”
广义号之上,林翔也是面色黯淡,愈发不解。
分明是最懂新术,最先开始造就巨舰的南海水师,为何会被并入大庆水师,让方益堂这种外行,来统率他们这些内行。
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人物们,当真就看不明白孰强孰弱吗?
“江离,还有江心刚。
小小一个东岛,当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。”
远处极夜号之上,河源妖一与极夜号的身影缓缓浮现,那被摧毁的舰首之上,钢铁正在重组,复苏舰身。
虽然没有料到这一炮,但在躲闪及时的情况之下,这一炮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极夜号的战力。
“或者说,最关键的,还是你这位东岛少主。
彼时,高句丽境内,天道教叛乱发生,神皇陛下察觉到,这是我东洋千载难逢的时机,于是开始依据高句丽之事,进行布局。
最先落子的,便是东岛。
这是执黑先行的一子,是我东洋隐于暗处的优势手。
当初东岛海战,本就该一蹴而就,将东岛拿下,以东岛之火,再尝试炼化我东洋之中,最后的一批钢铁之材,铸造出一艘新的极夜号战舰。
届时,两艘承载了新术如今最新结晶的战舰,将会在高句丽事后,轻而易举的镇压大庆水师。
但没想到,却因为你江离的出现,这执黑先行的一子,被直接吞吃。
这还只是开始。”
河源妖一自语道:“接下来,就是这次海战,摆出被动姿态,吸引一艘主舰前来,先行吞灭一艘巨舰,这算是一处棋盘角落之胜败。
却又是因为你,因为当初东岛海战的失败,让江心刚活了下来,成为了济夷号回返的变数。
一切的开始,就是因为你江离。
不可小觑少年之势,是天下之变从少年而始,神皇陛下便是从少年执国,才改变了九州大势。
今日之事,我必将引以为戒。
还好,这一切,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一子之胜负,一处角落之胜负,干预不了大局。
更何况,这一处棋局角落,还没有完全失败。”
说完这些,河源妖一转过身去,这位倨傲万分的极夜号管带,将自己的身躯,折弯到一个极低的弧度,恭声道:“还请指挥使再度遣派战舰。”
河源妖一躬身的方向,却是高句丽方向。
也是那东洋舰队停驻的方向。
江离眉头狠狠跳动,灵光仿若蒙尘,察觉到了无匹的压力。
彼方天穹之上,仿佛有滚滚乌云压了过来。
那是东洋舰队!
东洋舰队,分明是早就离高句丽而来。
若不然,怎能够在河源妖一请援之时,便如声而至。
而随着东洋舰队的降临,广义号与济夷号上的所有人,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。
东洋人,本就不是什么仁义之辈。
方才之所以作壁上观,是因为对极夜号的自信。
可当发现一艘极夜号战舰无法将广义济夷两艘巨舰短时间拿下之后,东洋舰队,却也绝不会做什么君子之约,
“如果让这两艘战舰回去。
大庆舰队,就会比之我方,多出一艘战舰。
在总体火力与船舰炼度本就有着差距的情况下,每多出一艘巨舰,都是变数。
只可惜,你们回不去了。”
东洋舰队之中,那名羽衣指挥使轻轻摆手:“妖一,无需如此。
本就只是为了实验一下极夜号的能力。
如果不是争此一时,有充裕的时间,我相信你可以依仗极速与炮速,将这两艘战舰全部击沉于此的。”
乌云压顶,已然登上了广义号之上的江离心头一沉。
因为他亲眼看到了,从东洋舰队之中,驶出了两艘巨舰,并立在了极夜号之旁。
诚如那位东洋指挥使所说,极夜号巨舰,的确是超越了船坚炮利时代的造物。
哪怕是济夷号与广义号完美发挥,也只是趁其不备,造成了些微的伤害。
以一敌二,极夜号短时间内或许取不得优势,但凭借着极速,却也不会吃亏。
而一旦将时间拉长,那极夜号,必能将这两艘战舰,全部击沉。
如今,又多出两艘巨舰,以三敌二,结局,怕当真是速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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