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驴,你这叽歪半天,我怎么听不明白啊,他都说不出话了!”高英杰瞪着郎中,跳脚道。
这个郎中的医馆就在新民大戏院斜对面,挨着之前金凤卿“偷窥”刘江臣的茶馆。
郎中姓吕,大概由于谐音梗,大家都叫他“驴”。
小时候被叫做“小驴”,年纪大了就被叫做“老驴”
“是啊……”被叫做“老驴”的郎中慢悠悠收起迎枕,没理高英杰。
“是什么是!你得想个折啊!高英杰真急了。
作为新民大戏院的当家台柱子,刘江臣没办法说话这不是要他生要他死么?
火烧后台后,对外说是休息三天,这马上时间就到了,他可怎么办?
“我查了一下,他没问题。
喝点儿水,再休息一下,还是说不出话的话……
大概……可能是心里有事儿。”
老驴在号脉的时候仔细看过刘江臣的脸。
毕竟大夫讲究望闻问切嘛
他脸上的伤很容易被看见,应该是新有的。
“刘老板这是刚才跟人打架了?”这是老驴的第一反应。
当他的目光从刘江臣的脸颊移到眼镜,就知道,这事儿可能麻烦了。
都说“眼为胸中之苗”,心里所想都会从眼里表现出来。
而他对面这个人,眼神是空的。
仔细检查过后,老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,这孩子是遇到了什么事儿,魔障了……自己不愿开口罢了。
翻译成通俗大白话,就成了他刚才跟高英杰说的:“他心里有事儿”。
“那他啥时候能好?”高英杰挠着头,在屋里踱步。
“不好说,可能几个时辰,可能几天几个月,都不好说!”老驴摇摇头。
“你这是什么话!有你这么当大夫的么!不行,你今儿得给我弄个章程,不把他治好了,你别想走!”
高英杰说着,一把把老驴出诊的药箱抢了过来,抱在怀里。
“你现在为难我……我也没办法啊?这孩子我还真没法儿给他开药……只能说……心病还须心药医……”老驴斟酌着回复高英杰。
“这……”高英杰也没了办法,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驴从他手上夺回了药箱。
“我先回去了,有事儿再叫我。”老驴转头,又看了刘江臣一眼。
这可怜的孩子,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呢?
高英杰烦躁地挥挥手,让吴嘉琪送老驴出去。
“到底怎么了!”他摸出一根烟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法兰西产的砂轮打火机,划出火苗,点燃烟。
对,他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刘江臣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。
如果老驴没忽悠他,那刘江臣就是出事了!
高英杰搞不明白,婚期在即,照片的事情又解决了,刘江臣还能出什么事儿呢?
北堂看看高英杰,又看看刘江臣。
刘江臣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,一动未动。
看来,只有他给高老板回话了。
但是……这事儿……要怎么开口跟高英杰说才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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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……你去……打他了?”金凤卿还有些恍惚,费了点时间才理清姜逢说的那一大堆话。
“对啊!”姜逢点头,随即挥了一下拳头。
“哎……表少爷别动!”程妈给他包了一半的绷带被他拉脱,瞬间掉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”金凤卿想问他被伤到了么?想问姜逢的手怎么伤的……
她看着姜逢手上的伤。
如果姜逢手上的伤都到了要包扎的地步,那他……
他?
他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?
大不了以后……
以后啊,以后要怎么办呢?不跟他往来了?不见他了?
但……这样的话,她的任务要怎么办?
算了,既然想不清楚,现在就先不想了。
于是,最终,那些疑问金凤卿没问出来。
“嗨,不碍事儿,你放心,我有轻重的,只揍了他一拳……手么……不是因为他……哈哈……不是……”
姜逢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。
他不好意思跟金凤卿说自己的伤是一拳打在墙上出来的伤。
“那你是怎么伤的?”金凤卿坐起来,打算下床去看看,但又觉得姜逢就在屋里坐着,她这个时候起来不适合。
“蹭的!真的,蹭的!地上有点滑,我一下撞到墙上,蹭到的!”姜逢使劲点头,给自己编了个不是那么狼狈的理由。
“好了,表少爷,包好了,小姐也醒了,您先去厅里喝杯茶吧。”
程妈看出来金凤卿想下床,但碍于有外男在,便出声打发姜逢去其他屋子。
姜逢出去后,程妈赶紧走到金凤卿床边,摸了摸她的额头,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和眼。
“小姐,你……饿么?”她本想问金凤卿感觉好一些了没有,可又不敢提报纸的事儿,话到嘴边,硬生生转成了问她饿不饿。
“有点。”金凤卿笑着点点头。示意程妈帮她拿过衣服来穿上。
见金凤卿笑,程妈一怔,随即掩下眼中的烟霭,伺候金凤卿穿衣裳。
小姐刚才的笑,真勉强呢。
她想跟小姐说,如果不想笑,可以不笑的。
但这种话,她没法儿说。
金凤卿走进厅房,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姜逢。
撞到墙上蹭的?
她一点都不信。
蹭得那么精准?手背的骨关节?
他的西装上,大衣上,没有任何“蹭”过的痕迹。
这分明就是用拳头打出来的伤。
那……被姜逢打了的他怎样了呢……
见金凤卿盯着自己手上的手看,姜逢扯开嘴,笑道:“我没事,你放心吧!”
金凤卿没接茬,咬了咬下唇。
“哎……我真的只打了他一拳!以哥哥的名义。”姜逢今天第二次败下阵来。
他叹了口气,对金凤卿说:“你放心,我没那么分不清轻重。
气归气,也不能真很把他怎样啊。
再说了,我不会犯浑的,毕竟有任务在呢。
以后,你少见他吧,需要跟他接洽的事情,我出面就好了”
和金凤卿聊完第二天去海光寺的安排后,姜逢回到公司。
这个身份虽然是个打掩护的幌子,但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。
到公司楼下,从黄包车上下来,正准备上楼的时候,发现楼梯口有人向他跑来。
这个人,他早上见过。
奇怪,他这会儿怎么会来找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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