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垂着脑袋，脸色涨的通红，高声道：“对不起，江先生！”
声音响彻整个展厅。
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，程文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！
江辰却看都没看一眼，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。
不过是蚂蚁一样的角色，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提不起来。
程文磊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空，身体无力的摇晃着。
柳秋月走到他面前，笑容满面声音却冰冷，“程文磊是吧？我记住你了，这事没完！”
她听江辰的话，努力克制脾气，没有直接踢爆这傻哔的狗头。
但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！
方文青歉然道：“江先生，是我教导无方，让您见笑了。”
江辰摇头道：“方老不必如此，授艺是师父的事，但做人是自己的事！”
话外之意很明显。
甭管画功如何，程文磊的人品不行！
方文青若有所思。
自己这个学生虽然有些天赋，但却是非常善妒，而且心胸狭隘。
若不是一直对他恭敬有加，也不会留他到现在。
“现在看来，是得好好考虑一下了！”
方文青淡淡扫了他一眼，正好和程文磊对上，程文磊打了个寒战，心头泛起了不好预感。
“老师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啊...”
......
方老不再管他，自来熟一样拉着江辰来到展柜，笑道：“江先生，这是我偶有所得的作品，您给指正指正？”
其他人也围了上来，十分的好奇。
方文青这画确实有门道，但他们却看的似懂非懂，正需要有人解惑。
而不少人又对江辰的真正水平有些怀疑。
毕竟他太年轻！
江辰笑着摇头，“指正可不敢，方老这画已入传神，若是非要找出瑕疵，那也太勉强了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，这话说的倒是没错。
“那要不您说说，这画好在什么地方？”人群中有人问道。
“是啊，我总觉得看不懂。”
“您给说说吧。”
江辰点头道：“方老这画的神奇之处，就在一个‘乱’字！”
“乱？”
众人不解。
只有方文青眼中闪过一丝异芒。
江辰也不藏拙，落落大方道：“这画描绘的是港口日出的景象，是真实的景象，可方老偏偏用了印象的手法。
没有清晰的轮廓和构图，没有严谨的色调分割，甚至没有细腻的线条。”
“单从手法上来看非常混乱。”
“但也正是这个乱字，成就了这幅传神之作！”
“没有清晰轮廓构图，却能以感知为出发点，表现出光线变化无穷的外观。”
“没有严谨的色调，反而让海水、天空、景物交错渗透，浑然一体。”
“而方老刻意放弃了线条，用零乱的笔触来描绘雾气交融，表现出了变幻不定的无穷景象！”
“这是对光色变化的革新，方老不愧宗师之名！”
江辰话音已落，大厅内安静了许久。
所有人目光震撼的看着他。
啪啪啪啪啪！！！
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变成山呼海啸，响彻整个大厅！
每个人的眼神都心悦诚服！
他们如同醍醐灌顶，听了江辰的话，才真正看懂了这幅画！
这是宗师才能有的眼力，这少年无愧于宗师之名！
李毫苦笑着摇摇头。
强！
太强了！
长江后浪推前浪，不服不行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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