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姨的动作轻柔而有趣，却让李朝九暗自吃惊。
作为一个泥菩萨，李朝九知道这是梅姨在用“隐语”给自己发信号呢。
在背后画蛇，是泥菩萨之间的一种肢体语言，又叫“指拈”。这种指语是泥菩萨之间传递各种隐蔽信息的方法。
而指拈，也和“瞎子语”“火工语”以及东北土匪的蔓子口一起，称作江湖四大隐语。更是唯一一种肢体语言。
刚才梅姨的姿势，是“龙入宝洞”的意思。
这意思拆开了讲，就是告诉李朝九：把谈价格这件事让给她。她知道如何让“龙”带路，获得更大的宝洞之藏。
这话可大有深意。因为这意味着…大概率梅姨也是早知道这老小子遭殃的事情的。
也意味着，梅姨原本的目的或许就不是让李朝九来卖邮票。而是通过这件事为楔子，以获得更大的利润。
梅姨…水很深。
李朝九了解了梅姨的心事后，不由得有些嘀咕。而梅姨这时也已经对雷老虎开口了。
“我们泥菩萨是讲慈悲的。就是寻常人也舍不得看着他死，更何况雷哥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了。所以…我们不会让你出血太狠。也不会趁人之危。”
就在雷老虎的脸色有所缓和的时候，梅姨挑眉，终于图穷匕首现道：“作为我侄子救你的条件。我希望你把你东家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。我有事情要和他亲自谈。”
“啊？”雷老虎听了梅姨的话，为难的样子跃然而出。
作为二东，雷老虎敢挂阴阳当铺的幌子。这足以说明他背后的那位“大东家”是有巨大势力的。
但即便如此，梅姨如此处心积虑的和那人要电话号码，也显得有些夸张。
但更夸张的是，雷老虎听见这个要求之后，竟起了激烈的反应。
这老家伙对李朝九双手合十道：“李兄弟。劝劝你阿姨。别蹚浑水。她要见的那位爷，那可是活阎王一枚。平常我都不敢招惹。”
“我就要见！”梅姨听了雷老虎的话，口气也越发凶狠。真仿佛那人欠她二斗租子。
见劝没用，雷老虎又对梅姨道：“我给你们二十万成不成？不行就三十万，总之不要提那位爷就成。咱伤不起…”
“不行！”梅姨甚至变得有些癫狂。
激动中，难得拿捏住雷老虎的她握着拳头。喃喃道：“我要见他。我要得到我想要的…”
你一言我一语间，事情渐渐变得僵持。
也在这个时候，李朝九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。
突然，李朝九起身，也把手放在梅姨的肩膀。
在梅姨愕然回头望着李朝九的时候，他告诉她：“姨。由我谈吧。”
“可是…”
李朝九没有再说话，而是突然出手。
和梅姨一样，李朝九也把手在梅姨的后背上划拉了一下。
一个略成问号的形状，一直向下延伸。
随着这若有若无的独特触觉，梅姨先是一愣，然后眼圈红了。
因为李朝九向梅姨表达的意思是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，我不想你有危险。我来保护你。
有些东西，做比说容易。
于是在无声间，一切却都商量定了。
劝退了梅姨，李朝九才又对雷老虎道：“雷老先生身上的殃病。我百分之百能治疗好。至于价格，就按照您说的三十万。我没有意见。”
“啊，真三十万呐…”雷老虎听了李朝九的话，一脸肝疼的表情跃然脸上，那样子仿佛想把自己的舌头剁掉。
但他毕竟是被动的一方，在心痛钱却也只能点头。
而后，李朝九问对方道：“你感觉自己有嗜血取向多久了。能不能详细的告诉我发病的过程。”
“半个多月。”雷老虎痛苦的回答，“一开始总是想吃半生熟的东西。在后来是喜欢吃血豆腐。我没当回事儿，直到有一天…”
雷老虎一觉睡醒，发现自己养的鹦鹉没了，刷牙的时候却从牙缝里挑出了鹦鹉毛。
也从那之后，雷老虎开始出李朝九先前说的那些症状。但他去医院检查，却又查不出啥来。
雷老虎也有家传。他根据经验，以为是自己收古董时接触了蛊毒或者尸毒，于是便用麝香粉配合着蛇药祛毒。
但是没什么卵用。
“没有用是因为你没找到对应的殃物。”李朝九听了这些，下定论道，“殃物是病根，病根不除，你就会反反复复。”
“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。可你看看我这里的东西！”说话间，雷老虎拿指头扫了一遍他的房间。
各种旧货和古玩，多的数不过来。
而后他又说道：“都是古董。一大半从地里刨出来的。哪个不沾染些阴气呢？”
听了这话，福二代呵呵的笑道：“那您都扔了呗。保命要紧。”
“你以为扔东西是你放屁呢！”
雷老虎恶狠狠道，“我是二东，做不了主。而且这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十几，几十万的。扔了你赔给我？”
“别动怒，加深病情。”李朝九提醒雷老虎，而后又用肯定的口气告诉雷老虎，“我有办法帮你把殃物找出来。”
“你？”虽然答应让李朝九办，但雷老虎还是露出深深的不信任道，“小子。话别说太满。论眼学还得是我们‘上界的菩萨’。”
福二代不满：“你都这份上了还瞧不起人呢？”
雷老虎反讥：“你要是眼神好，也不会把偷来的东西当宝贝卖。”
就这样，雷老虎和福二代你一言我一语，谁也不服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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