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。”王云川笑了笑，手上放松力气，“抓紧擦，脖子快扛不住了。”
诺拉手上不停，与灰尘做殊死搏斗，一听王云川的话，心里一突。
“……我很重吗？”
“不重，就是开个玩笑，你千万别瞎想。说你身轻如燕都不算夸张，我还想着怎么给你加餐。”
说完，为了增强诺拉的信心，他还轻轻颠了一下诺拉，证明她确实不重。
也就涨了三五斤，即是以诺拉的身高来看也完全不重。
“那，那就好……”
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太重了，听了他的话，诺拉慢慢放下心来，心中雀跃。
很快，整个置物架被打扫干净，从上到下，厚厚的灰尘被一扫而空。
“放我下来，都擦干净了。”
“得令，你小心点。”
闻言，王云川靠近椅子，把诺拉放了下来。
诺拉从他肩膀上爬下来下，慢慢悠悠走到卫生间去。
王云川揉了揉被摧残已久的脖子，躺倒熊猫玩偶身上拾起手机看看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消息。
过了一小会儿，卫生间里传来冲水声，诺拉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，不声不响的又拿起扫把。
下巴上挂着没擦干的水珠，仔细看的话，粉粉嫩嫩的脸上渗出几丝酡红。
扫把扫完还不算，诺拉又寄出了拖把，准备把地面彻底打扫干净。
王云川看着诺拉的尾巴从这头摇到那头，又从那头要到这头，有点坐不住了。
“今天怎么着？大扫除啊？”
“呼……”诺拉停下，用下巴拄着拖把棍喘了口气，“我就是想干而已，你忙你的，不用帮忙。”
说完，诺拉扯下头巾，银白色发丝随着臻首摇摆儿错落散开，飘飘荡荡，好像成丛的白芦苇花。
他一瞬间简直闻到了青草的香气，定了定神，只是错觉。
“行了，光看你打扫卫生，我也手痒，再说了，哪能都让你干，加我一个。”
说着，经过诺拉身边时，他把手指插进温热的发丝间，轻轻捋了一把。
熟悉的柑橘系香气，清新自然，很适合诺拉。
诺拉站在原地，脸红红的，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。
啪！
拍了王云川一下。
望了望他嬉皮笑脸的样子，诺拉手臂抬起又放下，走到一旁默默拖地。
半晌，诺拉用冰凉的手背蹭了一下有点儿发烫的脸蛋。
经历过艰难险阻的扫地、墩大地、擦置物柜、擦窗户、擦犄角旮旯等一系列超高难度战役后，两人精疲力尽的靠在沙发上。
“哈……”王云川吐了口气，把脚翘到茶几上，喝了口快乐水:
“想不到打扫卫生这么累人，家不大，真是小瞧了这点儿活。”
客厅里整洁如新，看不到一丝浮灰，茶几上纸巾、零食盒、遥控器、手柄都规规整整的放好。
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……
“嗯……是挺累的，还是两个人一起比较快。”
诺拉闷闷的应了一声，看着被打扫一新的房间，内心不同于嘴巴的孱弱，有些小兴奋。
她在修道院里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自己能有一个家。
反正空闲时间很多，晚上和姐姐没话说后她就会一个人盯着漆黑的天花板，一点一点描绘自己理想中的家。
在想象中，小房子是木质的就行，窗户一定要小小的，不能像头顶这个漏风，另外还能让冬天没那么难熬。
房顶是斜斜的，容易扫雪，不会被轻易压垮。
一定要有一个火炉，这样在冬天做饭时还能省一些燃料，让屋子里暖和些。
最放肆的想象中，火炉最好还能大一点，能烤些面包就再好不过了，这样一来就不用去公共烤炉前挤来挤去，想吃什么面包就吃什么面包。
咕……
诺拉咽了口口水，要是能再养上几头小羊，有几个跑跑跳跳的孩子围着她要抱抱就……
抱紧怀里的熊猫玩偶，诺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，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幻想都丢出去。
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幻想，连姐姐都没有。
一来这样的想法在教会里是不能说出来的，二来她怕别人笑话她……
“怎么了，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”
王云川觉得有些奇怪，诺拉先是用发梢抽了自己的胳膊一下，又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。
哎，还瞪人，又把头转过去了，只给看后脑勺。
“谁看你啦！我，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头发理的怎么样……”
越说声音越小，诺拉把小脸压进熊猫玩偶里，紧紧盯着电视机，好像她很喜欢看新季度经济增长指数似的。
“是是是，我还以为你被我的新发型帅到了。”揉了揉头发茬，王云川笑道：
“都怪我行了吧，不该撩你的头发，不该……我想想还有什么不该的？，总之，晚上去采逸轩吃，就当给你赔罪怎么样?”
“采逸轩是什么地方？”
诺拉听不懂什么是采逸轩，只能从手镯里依稀听到这是一个地名。
“一个小餐馆，还得谢谢你帮我治感冒，我看今天正合适，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闲工夫。”
“唔……你不用特别谢我的，朋友之间……应该的。”
诺拉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，脸上更发烧了，只想把脸藏进熊猫里。
“这怎么能行？”
王云川对这件事还是比较认真的，毕竟魔法用一次少一次，诺拉付出了很多。
“必须得去，我跟你说，这家店可不一般，我敢说我吃过最好吃的卤煮就是他们家，小肠别提多嫩了，那汤煮的，咸鲜口，浇上蒜泥简直绝了。”
“我不想去，在……家里吃多好，还省钱。”
诺拉偷偷咽了口连绵不绝的口水。
“真的很好吃，不骗你，我看你是五行缺肉，该补补了。”
“不缺，我去做饭。”
“缺，你难道不饿吗？下楼没几步就能吃到。”
咕噜……咕……
咕咕声虽然难以察觉，但架不住两人离得近，声音不由分说地在两人间回荡，回荡……
“还说不饿？小肚子都抗议了！”王云川抓住机会穷追猛打。
“啰嗦……饿了又怎么样……”
诺拉小声嘟哝，灰色猫耳抖来抖去，毛茸茸的尾巴不停清扫沙发。
“走吧，换衣服，我也想吃，你陪陪我。”
王云川关上电视，诺拉也嗯一声取下手腕上的发圈，收拢起微微湿润的长发，想给自己挽一个轻便的马尾。
发丝飘动，若有若无的柑橘系香气也飘到他身上。
“且慢，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衔着甜甜圈形状的发圈，诺拉歪着头望着他，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“酱……”
诺拉嘴里咬着东西，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。
“给你梳头怎么样？就当我报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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