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，我是想说，肚子上的兔子是你画的吧？”
“呃……是我。”
王云川供认不讳，他这才明白诺拉洗完澡之后的反应是怎么回事，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。
“你这样做不好，虽然我以前也画过，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……”诺拉把睡衣往下拉了拉，猫耳朵趴在还没干透的头发里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诺拉接着说道，神色相当认真：
“……毕竟是修女，修女是不能在别人面前裸露皮肤的，你明白吧？”
眼前的诺拉双手抱膝，银白色的头发披散下来，遮住了领口漏出来的锁骨，秀气、白腻的锁骨。
“放心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笑了笑，他原以为诺拉会生气，没想到这么平静。
“嗯，你明白就好。”
诺拉真的放下心来，自然地从王云川手里抓过遥控器，切换成最新的一集。
王云川觉得诺拉的个性很好玩。
因为在拿遥控器过程中，诺拉的指尖还是接触到了他的皮肤的。
按教义的话，这也算是肌肤相亲吧？
想到诺拉说的不能在别人面前裸露皮肤这一条，他想到一个bug。
“诺拉，你们在教会里也会洗澡吧。”
“嗯，会啊，冬天洗澡可是个大工程，洗澡时要不停地烧热水，一不小心就要生病，人类教会甚至不让人洗澡，就是因为……”
诺拉不停咔嚓饼干，嘴唇上满是盐粒，精神完全集中在独臂女骑士单挑怪物骑士的剧情里。
她很喜欢女骑士这个角色，完全没有注意到王云川给她挖的坑。
“那你们洗澡的时候总能看见对方的裸体吧？”
“能是能……”诺拉察觉到情况不妙，立刻修正了一下，“我是说，异性，异性你明白吗？”
“原来如此，那我画的时候不看，或者转过脸去是不是就不算勉强了？”
“你，你，你……”
诺拉卡了壳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最后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想出来怎么反驳他，只能抛下一句狠话：“我去洗衣服！”
诺拉踩着小拖鞋，啪塔啪塔跑进了卫生间，抱起一堆衣服走到阳台用力塞进了洗衣机里。
王云川笑着看向她，诺拉故意抬起小脸看向其他方向，薄薄的嘴唇撅的老高。
认真想想实在很有趣，诺拉会主动戴上帽子规避肌肤相亲，可当自己开始卡bug，诺拉却会闹小脾气，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属于是。
宗教国家也有类似的现象，他就听说过不少，例如阿拉伯国家热衷于不走寻常路什么的……
“云川，这些衣服该放多少洗衣液？”
他抬起头，看到诺拉站在阳台上，正抱着橙色的洗衣液瓶子犯难，脸上只有困惑。
还没两分钟，诺拉就不生气了，总觉得诺拉的脾气像是台风，来的快去的也快。
“我看看。”王云川接过瓶子，不看说明书随手倒了一些。“你别太纠结这上面写的五四三，差不多放一点儿就行。”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诺拉捧起瓶子，还在对着说明书较真，尾巴规律的摆来摆去，就是想弄清上面的标准用量。
王云川想笑，诺拉这种地方有时还是挺可爱的。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：
“诺拉，我在你肚皮上画画你生气吗？”
“咩~生气。”
诺拉做了个鬼脸吗，几乎是立即回答。
“那你退不退多功能刀？”
“不退！”
诺拉这次回答的更快更坚定，表情很是认真。
王云川无可奈何，只能苦笑。
“你把衣服放那，我洗，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赌约？”
“哼，反正明天都会赢。”诺拉按下标准洗涤，二十分钟。
“那你可真的要给我抓背了？要不就从现在开始。”
他侧过身，做出一副时刻准备的姿态，准备享受诺拉锋利的小爪子。
“好啊，不就是挠痒吗。”诺拉嘴很硬，月白的脸颊上染上了极淡的红晕。
她绕道王云川的背后，右手高举，轻轻拍了王云川的后背一下。
啪！
一声闷响。
王云川只感觉有一只小猫挠了自己的后背。
“你这是给我做spa是不是？哈哈……咳咳咳咳……咳……咳咳。”
笑着笑着，一丝凉风从窗户缝中透过来，引得人嗓子一痒，不自觉咳嗽了几声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诺拉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，接着诺拉马上跑到他身前，拽住他的衣襟。
“这有什么，不就是咳几声吗，没事的。”
虽然很高兴诺拉这么关心自己，但只是咳嗽而已，他觉得诺拉有些大题小做，不至于这么认真。
“才不是没事！你回床上躺着去。”
诺拉眉头微微皱紧，甚至用上了祈使句，显然对咳嗽这件事非常认真。
她用力扯了扯他的衣服，接着说道：
“有一年冬天，修道院的妹妹洗完澡咳着咳着就吐了血，没多久就死了。”
“你们那会儿又没有抗生素，碰到这种事也没办法，不用担心我。”王云川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不知为何，诺拉急切地关心让他想到了自己的……亲妈？
多穿两件、你不能吃凉的、盖这么薄不行、怎么就吃这点儿东西，吃！
凡此种种……
他还没见过诺拉这个架势，酒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。
“我不知道什么是抗生素，我只知道姐姐都没有治好她……明明总是跟我抢面包吃，说死就死了……这样不行，你还是去躺着吧。”
诺拉的声音有些伤感，她不满足于揪着王云川的衣服，开始用力往卧室的方向拖。
王云川哭笑不得，又不好直接拒绝诺拉的好意，就这样拉拉扯扯的被诺拉拽到了沙发附近。
诺拉对疾病的理解好像和自己不一样，只能说奇幻中世纪也是中世纪，亲眼目睹身边人因为疾病去世的确是会让人ptsd。
“我真的没事，不信你看。”
他趁诺拉不注意，两手托住诺拉的胳膊一口气把她举了起来，两人平视，诺拉的两腿和尾巴在半空中不住扑腾，拖鞋也啪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疾病会像恶魔一样潜伏在人的身体里，你那么高，把我举起来不算什么。云川，你就别逞强了。”
云川两个字说的极为诚恳，浸到深处，婉转幽怨。
诺拉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，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，瞪着王云川眼睛都不眨，希望能用眼神说服他躺下。
“哈哈……”
王云川笑出声来，时移世易，没想到自己会被诺拉念逞强，这可能是一种轮回。
诺拉见他只是笑，更着急了。
她鼓起小脸，把手掌印在他的额头上，细细地感受着体温。
诺拉手掌的边缘发热，掌心由于沁着汗，微微发凉，小小的手掌贴在额头上让人非常舒服。
等会……
不是说禁止肌肤相亲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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