咽下最后一口风吹肉后，王小玉的右手摸到了灶台旁锋利的菜刀，然后慢慢向前移动脚步。
两只眼睛，都充满了欲望。
李有财汗毛倒竖，厉害喝道：“王小玉！你要干什么？快把刀放下！”
声音颤抖，面色惊惧，身子连连倒退。
明显的色厉内荏。
“老公, 我真的很饿啊！”
王小玉手提菜刀，继续前行。
李有财大骇，转身就跑。
一不小心，竟然被身后的长凳绊了一跤。王小玉滚圆的肚子猛然前扑，森寒的刀光在月色下快速闪动…
“啊！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夜色，融入月光，飘散在风中。
很快，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再次响起。
……
宁阳, 大众街333号。
卢齐兵正在闭目盘坐,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。
“卢队，麻树镇大坪村出事儿了，我们正在勘察现场，事情有些诡异，请示你们支援。”
“好！”
挂断电话，卢齐兵站了起来：“又有任务了，准备一下，五分钟后出发！”
齐樱问道：“要不要把王光同叫回来？”
“不用，我们三个去就行了，问题不大。”
“跟之前那些案件一样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欧阳逍离开的这段时间，宁阳打更人小队倒也出过几回任务，但都是小事。
比如有村民埋进去的是尸体，结果跑出来的是僵尸。那块地是养尸地，阴性极重，不能作为墓地。还有大山中跑出一两个精怪，骚扰阳气较低的妇女和老人等等。
危害性都不大, 战力也不强。
打更人小队随便出动三两人就能解决。
……
一个半小时后。
卢齐兵一行三人来到麻树镇大坪村李有财家。
十余名警察正在楚玉佳的带领下，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：提取指纹、拍照、封存凶器…
不少村民则在院子外指指点点。
明显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。
听完楚玉佳的汇报，卢齐兵眉头微皱。
“这么说来，你们并没看到鬼怪或异生物，这只是一起人杀人的普通案件？就这你们便敢上报给我们？是认为我们很闲？还是想把我们当成了协警？”
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二字。
楚玉佳连忙解释道：“卢队长是这样的，看起来确实像是一起普通杀人案，但那场景…凶手绝对不是人！”
“带我去看看现场。”
“卢队长请！”
李有财的厨房内，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肚子鼓胀如气球，瞪着血红的双眼倒在长凳旁，浑身上下全是鲜血。
在她旁边，还有半具男人的尸体。
尸体上，满是被啃咬的痕迹。
嚼烂的血肉，剁碎的骨头，稀断的内脏…
弄得到处都是。
“呕！”
齐樱承受不住，干呕着转身跑出了厨房。
她虽然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，但像这么血腥的场面却是第一次看到。
卢齐兵跟常建军仍是面不改色。
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强得多。
这点，从钱多多的死都看得出来。
他们虽然也很难受，但没像齐樱那么失态。
正常而言，女人的心肠终究要软一些，承受能力终究要弱一些。
……
看完现场后, 卢齐兵终于明白为何楚玉佳会说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了。
这杀人手段, 确实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。
确实得他们打更人小队出马。
卢齐兵看向楚玉佳：“妇人的死因是什么？”
“是被活活撑死的！”
自己撑死了自己？
“吃的都有些什么？”
“尸体还没解剖！不过从勘察现场的情况来看, 大体有米、面、红薯、风吹肉…还有人肉！都是生吃。”
尽管有所预料，常建军仍是不由打了个寒颤。
撑死，并不奇怪。
但吃人被撑死，这种死法就很诡异了。
卢齐兵看向常建军：“你怎么看？”
“的确不像是普通杀人案，很像是鬼物、妖物或者异生物作祟。”
卢齐兵点点头，不再说话，而是闭上双目。
只要时间不是相隔得太久，鬼物的阴气、妖物的妖气、异生物的邪气，一般情况下都逃不过他神魂力的追踪。
当然，若是对方的实力远强于他，那又另当别论。
……
片刻后，卢齐兵睁开双目。
“的确有饿死鬼来过这里！不过并没有附身，影响了那妇人的心智后就已离去。残留下来的阴气很淡，一夜过后，妇人的脑海中仅留下了一丝，无法追踪。”
卢齐兵都没法，常建军就更没办法了。
“要不，让齐樱试试她的蛊？”
“你可拉倒吧，这是鬼物，又不是蛊虫。”
卢齐兵又看向楚玉佳：“楚队长怎么看？破案这方面你是行家，可有什么良策？”
“卢队长面前，我哪敢称什么行家？”
楚玉佳谦逊了一句。
然后接道：“不过，我倒是有几点看法。”
“请说。”
楚玉佳深吸一口气——
“世间万物，都逃不过因果二字。
哪怕鬼物杀人也是这样！
在我想来，一定是这妇人做了什么不正常的事，或者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，这才引来了那饿死鬼。
可以调查她最近的行踪，或许会有一些线索。
当然，这只是我的猜测。
也有可能是这只饿死鬼路过这里时，突起杀心。
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。
我还有一个疑惑。
这饿死鬼是要报复这妇人王小玉呢？
还是要让王小玉跟她丈夫李有财一起死？
妇人是因为吃完了家中能吃的东西，仍然没有撑死，这才杀人啃食。若是这妇人家里存粮够多，只吃完米就撑死了，那她的丈夫是不是就不会死？
如果她只是撑死了自己，那李有财会不会报警？
在我想来，应该不会。”
……
卢齐兵两眼一亮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王小玉不是这只饿死鬼杀死的第一个人？因为它以前杀的人都是吃粮食撑死的，所以没人报案？”
楚玉佳点点头：“有这种可能。”
常建军也认为有这个可能。
自己的亲人吃东西撑死了还去报案？
还嫌不够丢人吗？
你让警察来抓谁？
米面？
肉食？
它们确实可以撑死人，但不是凶手啊？
抓什么抓？
卢齐兵哈哈一笑：“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刑侦队长！楚小姐这思路确实很清奇。”
“卢队长过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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