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微微蹙眉。
程灵素好奇：“怎么，这名字不好听吗？”
秦川随即解释：“你应该知道，青虹是古时候的名剑。萧大师自负得紧，如何肯使泪痕剑取个古时名剑的名字呢？”
程灵素盯着秦川，好一会才道：“可是青虹配倚天嘛。”
秦川哑然失笑，这才明白程灵素的意思。
原来程灵素早以为秦川和郭襄已经成双成对，又想到倚天剑和青虹剑是一对，才给泪痕剑改了这个名字。
秦川微微沉吟，“萧大师倾注心血方有此剑，我还是尊重一下逝者吧。此剑一出，便分生死。生死者，无常也。此剑就唤作无常如何？只是还得给它找个剑鞘。”
程灵素不由一愣，她如何听不出秦川言语的深意，生死无常，人生亦无常，如天上的白云散了又聚，聚了又散。
这也暗示秦川未来道路的不可捉摸，没有什么是既定的。
其实她很希望秦川有一份安定的归处，哪怕那人不是她。她以为那样的话，秦川会快乐一些。
令自己喜欢的人快乐，那总是极好极好的。
程灵素：“这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秦川：“不急。”
“是呢，你来找我，肯定不是因为提前知晓卓东来要找我麻烦，原来你是为了七心海棠而来？只是你就不问问我的脸是怎么一回事吗？”程灵素半是埋怨道。
秦川神色幽幽，“我只知道为了这张脸，你肯定吃了不少苦。”
“哎，我总想着你见到我这张新面孔会如何如何说，如何如何惊讶，终归没想到你会这样说。无论你是讨我欢喜也好，还是实话实话也罢。我都明白，你心里总归是念着我一分好的。不过我虽然吃了苦，但还是很开心。”
“嗯，这是你自己的事。只要你觉得开心，那就去做。我也是这样的。”
一番话打破两人数年不见的隔阂。
其实要说两人是朋友吗？
那也不像。
更不像是情人。
程灵素和秦川如同天上的两片云，聚在一起，无比融洽，分开后，也各自快活。
“你要七心海棠的话，暂时是没有的。”
“嗯，你精力都放在易容换骨上了，七心海棠自然是没心思去培育。我已经料想到。”
程灵素心想：“不是没有，只是暂时没有解药。你需要七心海棠才能应对的人自然是极厉害的，可是没有解药，总归是凶险的。一件事没有了把握，你应该不会去做。”
她道：“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七心海棠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
程灵素微微一笑，“你既然能以一根枯树枝对上卓东来，有了无常剑，那么自然可以对付你想要对付的人。即使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，过几年，也肯定有了。毕竟你还很年轻。”
“不错，我也是这样想的。你把剑鞘给我，我准备走了。”
程灵素很快从屋里取出一个黑黝黝的剑鞘，不知是不是巧合，大小刚合适。其实不是巧合，她知道秦川准备寻找泪痕剑时，便准备了这样一份礼物。
这是千年阴沉木制作的剑鞘，纹理自然，千年不腐。
秦川没有急着将剑归鞘，而是再给卓东来身上补了好几剑，全是要害部位，这样哪怕卓东来有龟息大法装死，也该死透了。然后他才擦干净剑身，收剑入鞘，系在腰间。
程灵素见状面皮一抽，随即问：“下次什么时候相见？”
秦川微笑：“相见的时候，自然会相见。”
“那你肯定很快会回来找我。”程灵素俏皮地一笑。
秦川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现在不告诉你，你解决了你的事，记得来找我便是。这件事一定会对你充满吸引力，但请你容我卖个关子。”
“好。”
其实程灵素这样卖关子，乃是希望秦川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，记得回来找她。哪怕秦川一贯是有了把握才会出手。
可是她总希望秦川能更谨慎一点。
卓东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例子。
秦川点了点头，随即离开，没有拿到七心海棠，但得了无常剑。英雄有泪，生死无常。
这把剑应该会伴随他很久。
多年来，他总算找到一把顺手的剑。
来得刚刚好。
…
…
秦川走后，程灵素取出化尸水，先给其他倒地的大镖局的镖师化去尸体，也不管这些人倒地还死透没。
最后她才看向卓东来的尸体，他眼睛仍旧没有闭着。
虽然没了气息，程灵素还是忍不住有些想再补上几刀的冲动。可是秦川已经补了好几剑了，她再补是不是不相信秦川的手艺？
程灵素颇有些纠结。
最后还是决定直接用化尸水。
再大的仇恨，人死之后，也该尘归尘，土归土。
“姑娘且慢。”
一个身材十分高大，着黑衣，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，提着一口箱子出现。
他像是鬼魅一样。
程灵素满是警惕，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他唯一的亲人，他不管做了多大的孽，既然死了，作为亲人，总该有替他收尸的权利吧。”他说话间，掀起斗笠的黑纱，露出一张惨白的脸。
那是常年不见阳光才有的肤色。
他的脸和卓东来至少有七分相似。
只是比卓东来要高一个头，身形雄壮许多，而且不瘸。
不需要其他理由了，程灵素很清楚对方肯定是卓东来的亲人。
提箱子的黑衣人随即放下黑纱，他似乎很不喜欢见光。他说话也很斯文有礼，“我叫萧泪血，乃是萧大师的长子，卓东来是我的弟弟。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。你放心，我也不打算为他报仇，因为杀他的不是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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