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清黎看眼戒鞭，一言不发上前，在祖宗牌位正对的蒲团上跪下，脊背挺直。
宴母全程盯着她，五指紧握戒鞭，步步靠近，“说吧，你怎会进宫，与姓霍的之间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宴清黎的目光盯着膝盖下泛黄的蒲团，“进宫之事是女儿所想到的不入后宫的法子，有本宫则上记载，成为女官可以不入选秀。”
“女儿不想成为妃嫔，便出此下策。至于不告诉您，是担心您不同意。”
“而与霍缙之间，女儿与他幼时在西郊就相识，不过时日较远，基本不怎记得。直到大哥成亲时，才再次有了交集。”
顿了下，宴清黎抬眼，看向宴母，“女儿心悦霍缙。”
“住嘴！”宴母斥道，“你年龄几何，如何知晓心悦二字的含义。我且问你，你撒谎入宫之事，姓霍的可有参与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真没有还是假没有！”
宴清黎眸色坚定，“女儿所有抉择都是女儿自己所选。”
“那就是有他的掺和！”宴母面色冷厉，“我再问你，你与他做到了何种地步！”
宴清黎不理解她的意思，“什么的何种地步？在宫中吗？霍缙很忙，女儿很少能见到他。”
宴母观她神色，听她回答，隐约有了猜想，心中怒火稍退，冷笑一声，并不打算轻易揭过。
“清河参军那日，你是否与他一同过去了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搂搂抱抱，私相授受，往日所学的礼义廉耻都是喂了狗么！”
宴清黎想到在宫中时，母亲就提到了什么搂搂抱抱，忙解释道，“母亲误会了，那日事出有因。女儿遇到了些意外，无法行走，是以……”
“莫要跟我说是他救了你。”宴母冷声打断她。
宴清黎顿了下，点头，语气坦荡，“是霍缙救了我。”
小心将养了一个多月，至这两日才算大好。
宴母冷笑，“你若安生待在家中，哪会遇到那些意外！给你安排好的路你不走，偏偏自个琢磨去弄那些个旁门左道，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！”
“京城贵女那般多，一个深得陛下恩宠的锦衣卫指挥使，会因为幼时的零星情谊对你好？”
“这世间怎会有这等好事，又怎会落于你宴清黎的身上！别以为自己在宫宴上出了一两次风头就有多厉害，在旁人眼中，依旧是跳梁小丑一般。”
宴清黎抿唇，在母亲话语的间隙，她有些难过地询问，“在母亲眼中，女儿是不是一个什么不行的废物。”
宴母低眸扫过来，话语没有任何收敛，“你到现在才知道吗？”
“别人家的女儿各有所长，程家的女儿会武，谢家的女儿尤善古文棋术，宫中的文安公主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。往近了说，宴溪桐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丹青手，你呢？”
宴清黎，“女儿会琴，会木刻，还与猫狗相处的极好。”
“有何用！”宴母不以为意，“也就你的琴还算可以，但非顶尖，木刻和什么猫狗，有何用！真要拿出去与别人比拼，哪个能赢！”
宴清黎与她对视，有些固执，“今晚宴会之上，女儿安抚住了灰熊，陛下都赞了女儿，这不算吗？”
宴母冷笑，“那你是否看到了台下众人的反应，在他们眼中，你与那灰熊无二！身为世家贵女，怎能去做那种掉身价的事情。”
“你丢的不是你的面子，是整个宴府的面子。”
宴清黎不能接受她的话，“母亲，女儿则觉得今晚行事，女儿无错，甚至可称大善！”
宴母面皮绷紧几分，“你的意思是，日后遇到相同情况，还要去？”
宴清黎点头。
“对。”
“好，真好，我看你是不得教训不会长记性！”宴母的手甩动戒鞭想，鞭尾甩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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