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清黎同样惊讶，“我今日刚知道，不过你既已经得了消息，为何不告诉我。”
她一直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寻找山芙，虽然那法子笨了点儿，慢了点儿，但她几乎已经寻了大半个皇宫了。
按这速度，再过半月左右，多少肯定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。
柳要瘪嘴，“大人专门给我传了消息，让我不要同你说，说这事只是小事。”
宴清黎蹙眉，“大人也知道？！”
他近些时日许是在忙，她已有许久未见到他了。
“嗯。”柳要学着吴影那日过来时说话的模样，面无表情，双手环胸，低头斜看着某处，“大人有令，御史弹劾这件事不许主动告诉宴清黎，你也不许插手。前朝的事情，由前朝的人处理。”
柳要不爽地啧一声，“不用他说我也不会插手，后宫现下也乱成一团，一直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中的静妃，不知发什么疯，近日逮着谁咬谁。”
“尤其是对我，三天两头召我去她宫中，各种挑刺，烦死了。”
说着，她注意到宴清黎懵呆的神色，“被吓到了？不过是弹劾，对大人而言，再寻常不过，每月都有几十封奏折说他这儿做的不对，那儿做的不好。”
“尤其是以首辅何勋为首的文臣，不管大人做什么，对他们来说都是错的。明明那老头子往日……不说也罢。”
“不是。”宴清黎皱眉，手指摸着袖中的断木，舔了下干燥的唇瓣，“我想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她不知道霍缙被弹劾的事情，更不知他现在遇到了何事。
“嗯？”柳要停顿片刻，后知后觉，手指抵着下巴，“莫不是，你还不知道？”
宴清黎，“现下知道了，听你说才知道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柳要干笑，扭过身去，懊悔地拍自己的额头。
“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，大人也一定不会有事。”这话是在跟柳要说，也是宴清黎在安慰自己。
柳要回转过来，眉梢挑起，一副你真上道的赞赏模样，“那是自然，祸害遗千年。对了，你找我有何事？”
“奥，就是，我一直在找山芙，几乎把皇宫的每一处都找过了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，所以来问你，你有没有收到刑大人或者钱大人那边的消息，他们有没有得到什么线索？”
宴清黎来此的目的不是这个，但她现下能想到的、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个。
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，她不能再添麻烦了。
柳要摇头，“此事虽是他们二人负责，但是每日需要他们处理的事情极多，且一直没有进展，估计是交由底下人继续查探。”
“我稍后去人知会他们一声，让他们底下的人直接与你联系。”
宴清黎点头，“好。”
“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想问你，你为何不愿动用自己身为锦衣卫的权利。明明只要拿出令牌，很多事情迎刃而解。”柳要盯着她。
宴清黎蹙眉思索片刻，“因为……找不到何时的机会，也不知该如何使用。”
最重要的是，一旦开始使用，就没有反悔的余地。
她不再仅是宴清黎或者是霍清，她还是锦衣卫中的一员，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会有现在这般随意和自在，会顾虑更多。
宴清黎没有在柳要这里久待，她出来的时间不短了，还要去寿康宫照顾珍珠。
当晚间再次回到狼房，连如在照顾白狼。
看到她回来，皱眉抱怨，“你总算回来了，快来帮忙，白狼弄了一身尘土，脏死了。”
那日二人虽是没有达成一致，但是那日的事情好似只留在了那日。
再往后的日子，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起。
“来了。”宴清黎走过来，从袖中拿出留下来的糕点，“这是太后赐下的，尝尝么？”
连如伸手接过，面上欢喜期待，却还嘴硬说道，“你这人怎就知道让太后娘娘赏赐吃食，珠宝玉簪不好么，除了我同你一起去的那次，你竟是把所有的赏都换了成了吃食，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傻。”
宴清黎抱着白狼的大脑袋，浅笑回她，“你就说你吃不吃，若是不吃，留给白狼和点玉。”
点玉蹲在白狼的背上，傲娇侧对着她，显然是嗅到了她身上属于其他猫的味道。
“它们可没这等口福。”
连如吃着的时候，嘴巴一直没停。
先是说太后赏赐的糕点何等珍贵美味，又说起百兽园中众人，慢慢又提前后宫中的诸位嫔妃。
很多时候，宴清黎不需要专门去百兽园外探听消息，听她讲八卦就已然知道了大概。
某一刻，她想到柳要说起的话，为何不愿动用锦衣卫的权利。
连如也说过，有这些人脉，为何不好好利用。
宴清黎的目光落在滔滔不绝的连如身上，突然想到，对啊，为什么只想依靠自己呢，有他人的协助也许能做的更好。
“连如。”她打断她的话，“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
*
宴清黎知道连如打探收集消息的能力非常出众，但得到她的消息时，她还是很惊讶，比预计的要早许多。
跟寿康宫中的留竹嬷嬷打了招呼，她提前回了百兽园。
绕过连如同她说的几个地方，带着两个锦衣卫，到了八宝的鸟房。
这地方，宴清黎来过一次，不同于上一次树木繁盛，鸟儿欢鸣，现下这里树叶零落，一眼看去，几乎没有鸟儿的身影。
“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其中一个锦衣卫环视一圈，不解询问。
宴清黎的手指触摸到树干，“找人，她应是被藏起来了，也许在这里，也许在另外一个地方。”
“是谁？”另外一个锦衣卫问道，“有何特征？”
宴清黎想了想，诚实摇头，“我许久未见过她，不知她现下是何模样。”
“不过，前段时间我曾见过一个人，也不能说见过，她被遮掩的很好，我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，但我不知那个人是否就是我想找的。”
“若她是，我们许是就找到了当年长明宫大火中幸存的人。”
两个锦衣卫的面色都稍有变动。
“大人可否详细说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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