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作为谋利手段,什么后果也有了。
全州农民最后会全慢慢地用上优良稻种、麦种、油菜种,以及少量的豆瓜种籽,最后幅射到江东各州。过程会非常慢,以十年为单位计算,但收效会显著。
可严格说,州衙做的一些补贴,是来自全州百姓,仅让祐民圩一圩先得利,会显得不公平。但公正了,不断的轮换,又会产生种种意想不到的事。改了州令,心中不喜。
立即回去,崔娴到了生产的时候,司马光与吕公著也要回去,临行前还要教一教他们的学业,使他们科举时更有把握。
重新回到圩堤上,圩堤上桑树已长了三年,三年成桑,都有一人多高,一尺多粗,绿意翳然。这是未来太平州纺织业兴起的希望,能看到一些妇人在林间采桑,一个个恭敬的向郑朗施礼。
“不用客气,你们忙,”郑朗平和地答道,然后上船。
未到太平州,听到太平州城中传来许多鞭炮声,很是疑惑,不是节日,何来这么多的鞭炮声?
上岸一问人,才知道去京城的几个乡绅提前将好消息带回来,赵祯允许他在太平州还呆一年时间。郑朗长松了一口气,太平州刚刚起步,问题多多,现在自己走,不是很好。
留一年就有一年时间充足的安排。
杨察也松了一口气。
来太平州,说句不好听的,纯是前来摘桃子的。
自己被吕夷简挑中,与摘桃子无关,是运气。呆了那么多天,也看到许多情况,比如桑麻,两年后所有桑树才正式成林,并且周边会有许多人种棉花,仅一个锦锈监前途就不可限量。
还有蔗糖,卖到天价了,今年蔗糖产量会更高,税有了,利也有了。
并且有这个粮种,今年粮种就能看出差距,过几年后差距更大,增产是必然。大圩一开,四周会有更多的稻米,从江北到江南,运到芜湖城出售。粮食、衣服、经济,甚至城中的各个作坊,连下水道都安排好了。
只要不胡作非为,就等着政绩到手。
这不是摘桃子,是摘一个天大的金桃子。
可也看出还有许多问题存在,没有解决好,对这些新事物,自己又不大懂。马上将郑朗调回去,自己接手,可能会做好,但若是做不好,那不是摘桃子,与郑朗一对比,会成为自己一生吏治的污点。
留一年最好,不是一个伪作之人,冲郑朗拱手道:“郑知州,太好了,我也在担心,这下子悬着的心落了地。”
……
好消息接着而来,到了六月,崔娴生产。
太平州城中的百姓自发地选出最好的三个接生婆过来服侍,待遇完全是公主式。
郑朗也紧张。
医学落后,婴儿与母亲最危险的时候,就是在生产的时候。
忽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,一会儿接生婆出来,报道:“恭贺知州,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。”
怎么办呢,这时候很重男轻女,但生了女儿不能变成儿子。只好说很漂亮了,其实才出生不久,脸上还有褶皱,再漂亮也看不出漂亮。但母亲长相如此,大约不会差的。千万不要象知州。
这话不好说出口,郑朗会伤心,难道我就这么丑?
郑朗又问道:“我妻子如何?”
“母女平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郑朗要给赏钱,三个接生婆不要,其中一个岁数大的伏下说道:“知州,我们家中很苦,直到知州来,一家人才温饱,谢都来不及,还敢讨要什么赏?而且是知州在我们太平州生下的孩子,这是我们全州百姓的荣幸。要么取一个名字,叫太平。”
太平?
可不敢取这个名字,往那方面想都不好。
郑朗道:“太不敢用,取苹吧。”
那也好,平嘛,太平的平,整意会错了。不过就是取了郑平中性化的名字,也比高滔滔好,怎么叫滔滔呢?
抛开这无聊的心思,走进房中,看到崔娴一脸无奈。
郑朗问道:“干嘛不高兴?”
“妾不好……”
“傻不成,是男是女,都是你身上的肉。”高兴地抱着女儿,亲了一口。长得漂亮不漂亮看不出来,但大约脸型却很象崔娴,长瓜子脸,不象自己一张团脸蛋。
然而崔娴不喜,最想要的是男孩子,丈夫家单薄,多生几个儿子,也就不单薄,生女儿有什么用。
“别在我家弄寐生。”郑朗喝道。
“喏,”崔娴这才笑起来,指郑庄公母亲的事,生郑庄公难产,大约当时很痛,于是不喜郑庄公,取名寐生,才有了兄弟闾墙之乱。
“来,吃鱼汤。”郑朗一边抱着女儿,一边拿着黑鱼喂崔娴。
饮食上一家人很有意思,崔娴她们喜欢吃蚕蛹,这个吃法从远古就流传下来。蚕茧抽去丝后,蚕蛹留下来做美味佳肴。但终是昆虫类,郑朗不敢吃。
郑朗敢吃的,比如鱼虾,这个一家人能接受。但还有鳖鼋,蟮鱼,河鳗,螃蟹。特别是鼋,大者一百多斤,后世郑朗根本就没有看到过,肉更多,肉质比鳖肉更鲜美。对螃蟹一家人不大反对,对鳖鼋勉强接受,可对蟮鳗,却之不恭。
但对黑鱼不排斥,据人说的吃了对产妇好,有没有科学根据,郑朗也不知。但既然好,多吃吃,没有好处,吃了也不坏。
“妾自己来。”
“好。”郑朗抱着女儿走出来。
几个学生好奇地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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