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也变了。
虽然没有长叶子,但村长发现,自己的修为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!
他已经一百四十多岁,如果不是筑基修为撑着,恐怕早就埋进坟里了。
现在失去了灵力的支撑,凡人一百四十岁的样貌出现在村长身上,他颤抖的双手撑不住门槛,双腿也没法发力站起来,这一倒下,竟是再也起不来。
突然,他浑浊的老眼看到了前方走过来的人影,一下子睁圆了。
“你!你们!你们还活着!”
村长恐惧地往后退缩,却因为门槛的存在,被死死拦在原地。
走过来的人,正是背着谢朝雨的阿默、谢逢君、王浮。
阿默被人指着,却没给出任何回应,只淡淡看了地上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一眼,便越过他,长腿跨过门槛,走进了花楼。
谢朝雨回头仔细瞅了瞅,“啊!想起来了,那人好像是先前要害我们的长青谷村里的村长,没想到他也被茸鸢的心魔引诱了...”
走在最前方的谢逢君催他们,“有什么好看的,快走快走,咱们还要去见绿蚁姑娘呢!”
贵公子翻了他一对大白眼,“先前在长青宗也没见你这么积极。”
“那能一样吗,绿蚁姑娘可是美貌花魁,天下花魁不都是三哥的知己?”
“......”
谢逢君没什么底气的辩解声传来:“我不是只看容貌的肤浅男人!”
谢朝雨:“对,他还看身材。”
谢逢君:“美人大多孤独,我只是想解开她们的心结。”
谢朝雨:“真不是想解开衣带?”
“......”
书生等得好焦急,街上的喧闹声越来越大,他抱着小狐狸,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,嘴里不住念叨着,“定是出事了!”
“怎么办,那位九姑娘可莫要出事啊!”
“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了,绿蚁姑娘,这里真的安全吗?”
“唉,真是心焦!在下真的不能去窗边看一眼吗,就一眼!”
绿蚁坐在桌前,兀自擦着自己怀里的瑶琴,她也满面愁容,但到底比书生稳重些,“急什么,他们让你来找我,自是有倚仗的,只管等着人来便好。”
书生完全没有被安抚到。
先前他说明来意,这位绿蚁姑娘便将他藏进了自己的房里,还给小狐狸渡了一点灵力。
书生坐立不安,神色惴惴。
蓦地,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。
这时候花楼里的客人,该死的都死绝了,活下来的也早跑光了,来的是谁?
绿蚁指指屏风,书生慌忙跑过去,将自己和小狐狸都藏好。
绿蚁姑娘握紧了琴,打开门。
对上的是谢三公子的笑脸。
谢朝雨从阿默背上跳下来,朝她一笑。
“姑娘晚好,我们来接寄在你这里的东西啦!”
她又用胳膊肘捅了谢逢君一下,“当然,我三哥主要是想来见你!”
她笑得爽朗而明艳,绿蚁姑娘被她感染了,紧张的情绪总算能放下,她侧身让开了门。
“几位快请进来!”
书生听见熟悉的声音,从衣柜里钻出来,很期待地等在屋里。
听谢朝雨说完长青宗的情况,书生有些怔愣。
“白千柳、死...死了?”
禁锢了自己三百年的牢笼突然被打开,书生一时不敢相信。
“沈瑜也死了,长青宗的长老、堂主、大部分管事,全都死了。”
谢朝雨给出了肯定的回答。
书生抱紧小狐狸,温暖的绒毛让他安心了些。
“死了...死了,真好啊!”
他也笑了起来,是一种温雅舒朗的笑,他的脸现在已经变了,不再是沈茸鸢那张秀美的脸,而是和白千柳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样貌。
明明是一样的五官,白千柳笑起来时,多少有一股子让人难以描述的别扭感,但书生不一样,他是发自内心的宁静和温柔。
谢朝雨将阿绿接过来,帮她看了看。
“可能是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,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。”
书生本就是医者,自然也清楚,他接回小狐狸,揉了揉她头顶的绒毛。
.
再次走过那座山洞时,洞里的水潭中已经没有了那些惨白渗人的死人头,谢朝雨随意选了个方向,也没有再陷入幻境。
“那个幻境,应该是茸鸢和心魔的识海。”
所以她们消逝之后,幻境也不在了。
水潭中幽蓝色的光点还在,比先前更多更密集,但谢朝雨觉得,它们现在已经没有攻击力了,她伸手掬了一捧璀璨的流光,感受到的只有纯洁平和。
谢逢君道:“之后再让大哥来念念经,大概就能彻底超度。”
这些光点应该就是死人脸残存的神魂,活着的时候,他们被挖去内丹,被试药,被切割肉体...也是可怜人。
若能超度,自然很好。
外面的村子已经不复从前。
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这里就大变样,常开不败的梨花零落成泥,不少人家都挂起了丧布,院里摆着空荡荡的棺材。
李娘子的摊子还开着。
谢朝雨的战斗力一如既往,一个人吃了五根油条、三大碗豆腐脑。
李娘子端菜时,谢朝雨看着她的脸,总觉得有些熟悉。
阿默道:“像李不言。”
是真的挺像。
李不言虽然是个咋咋呼呼的糙汉子,但他的脸,意外地生的挺俊秀。
李娘子脸上若是没了那些沧桑的痕迹,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几分秀致。
不过想到李不言,谢朝雨道:“李不言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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