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谁死?
迪肯,卡琳娜,还是菲利普?
如果苏皓刚认识他们,他能很轻松地做出选择。
可人类就是这样,相处久了,就会有感情,交往久了,就会有不舍。
苏皓不是一个上帝视角的看客,他身处其中。
无论放弃谁,哪怕知道这是理性的选择,做出抉择的那个人,心里始终会有一道槛。
一道很难过去的槛。
“最后提醒一次,我的耐心,是有限的!”
或许是看到苏皓再次犹豫不定,潘洛斯的眼神微微眯起。
“告诉我,你选谁?”
潘洛斯的握紧了左拳,以太之手闪烁着危险的黄光,似乎下一秒,就要将某个人捏碎。
“选……”苏皓艰难地要挤出那个名字。
“选我!”
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,苏皓和潘洛斯同时一愣。
他们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人。
菲利普跪在地上,或许是直到自己即将迎来死亡,他胸膛剧烈起伏,脸色也苍白无比,但迎着苏皓和潘洛斯的目光,这个短发青年还是强调了一遍:
“选我。”
潘洛斯眉头一挑,回头,看到苏皓痛苦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吧,这倒是让我有些小小的意外。”
潘洛斯微笑着,转身朝菲利普走去,苏皓身体刚有动弹的痕迹,身后的牛头人赛芬便粗暴地按住了他。
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潘洛斯,菲利普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。
“菲利普·博尔戈。”
潘洛斯笑着说道:“我在以苏皓记忆为蓝本的超导世界中见过你,不止一次。”
“值得一提的是,你在他的内心深处,貌似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,所以他放弃你,早在我的预料当中。”
菲利普的身躯一僵,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。
“当然,我不会去询问你为何愿意主动牺牲,因为这种事情虽然少见,但还是偶有发生。”潘洛斯的手按在了菲利普的脑袋上。
“但是,为了表彰你的勇敢,我允许你留下一句……不,两句遗言。”
两句遗言。
真是慈悲。
菲利普感觉自己能动脑袋了,他先是看向苏皓、迪肯与卡琳娜,苦涩地开口:
“对不起。”
饶是在悲伤和无能为力的愧疚中,听到这话,苏皓还是忍不住心生疑惑。
如果要说对不起,也是他对菲利普说才对。
“你的遗言就是这个?”
潘洛斯这次是真的诧异了,他看了一眼苏皓等人。
他们的反应在潘洛斯看来都是正常的。
菲利普收回眼神,这次,他看向了潘洛斯。
“第二句是给你的……”
潘洛斯眉头轻挑,有些好奇地说道:“哦?”
菲利普深吸口气,忽然咧嘴一笑,用他那一惯的诙谐语气说道:
“去你妈的!”
这句话说完,菲利普心情都顺畅了不少。
遗憾的是,不能比中指。
潘洛斯脸色一沉,然而不待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,面前的菲利普忽然轰的一声爆炸。
这一幕太突然了。
即便以潘洛斯的反应,以太之手形成了一个光罩,将菲利普罩在其中,让爆炸的威力没能扩散开来,还是有不少像是弹片的玩意溅射出来。
潘洛斯躲闪不及,一枚弹片划过了他的脸庞,划出了一道微小的伤口。
伤口只过了一秒就已经愈合,但还是有一滴血渗了出来,顺着潘洛斯的脸颊滴落在地。
“主人!”
赛芬等人大惊,第一时间将苏皓等人压倒在地。
“无妨。”
潘洛斯举起手,示意他们不要紧张。
“是墨菲特搞的鬼。”
黄色光罩内一阵剧烈地能量波动,显然爆炸还不止一波,但此时以太之手的能量场域已经全面收缩。里面的冲击波无法渗透到外面来。
“呵呵,”
潘洛斯收回目光,看向苏皓等人,眼神饶有趣味:
“看你们的样子,貌似也不清楚那个人工智能往你们身体里植入炸弹的事情?”
苏皓被赛芬按在地上,脑子里全是刚刚菲利普爆炸的场景。
难道真如潘洛斯所说,墨菲特偷偷在他们身上植入了炸弹?
不,不对!
苏皓忽然明白了菲利普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了。
菲利普知道自己身上有炸弹,甚至有可能,是他主动找墨菲特给他安装的!
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?
苏皓看到了地上潘洛斯的那滴血,似有所悟,刚刚失去战友的悲伤,逐渐变成了另一种情绪。
潘洛斯不是不可战胜的。
他也会流血!
“检查他们所有人,看看身上还有没有这些小玩意。”
奴隶们拿来特殊的探测器,检查苏皓等人身上有没有其它杂物。
结果是没有,这进一步验证了苏皓的猜想,那就是菲利普确实是知情的。
潘洛斯站到了苏皓身前,沉声说道:
“苏皓,你现在明白了吗?对于那个人工智能而言,你们也不过是可以放弃的工具而已。”
“它甚至不敢来救你们,害怕被诺亚趁虚而入,将所有安全门牢牢紧闭……不过没关系,我们会一道道地打开这些门,毁掉它的节点。”
“而你,从今天开始,和你的族人一样,都是我的私人物品。是我的奴隶。”
“乖乖低头,为我做事,才能活下去,明白吗?”
苏皓低着头,似乎默认了潘洛斯说的话。
“重复一遍。”
潘洛斯捏住了苏皓的头。
苏皓忍住内心的愤怒,表现地颓废和无助:“乖乖低头……为你做事,我们才能活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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