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拉过来的女子上下打量着宴清黎,语气中透着惊喜,“你果真是宴家的宴六?”
宴清黎以前从未见过这二人,所谓的表姐或者舅母,也从未听母亲或者祖母提起过。
她也同样打量二人,并不应声,反问,“二位是?”
“我是你舅母,这是你表姐,名叫思娣,你直接唤她表姐就成,都是一家人,不必见外。”温琦笑吟吟说着,眼睛向周围张望,“你自己来的?奥,与你嫂嫂一起来的。”
赵思娣直勾勾盯着宴清黎,伸手要拉她的手,“你不知道百宝斋是分里外的吗?太傻了,里边的首饰更好看,你怎不去里间?”
宴清黎避开她,对于她们自然而然的熟稔很是不习惯,“抱歉,我并不识得你们,失陪。”
就算这位思娣姑娘姓赵,那位自称是舅母的人是母亲的赵家的人,她也不想与之多交流。
有关母亲出嫁以前的生活,她知晓不多,询问祖母和阿诺嬷嬷,所得到的的言辞大多时候是含糊的。
所以宴清黎就只是隐约知道,母亲的闺中生活不大好。
“等等,你什么意思!”被拒绝的赵思娣当即变脸,五指抓住宴清黎的手臂,“你不想带我娘进去就算了,带我进去啊,只是带个人而已,做人不能太吝啬了!”
宴清黎被她抓疼,蹙眉,加重语气,“放手!”
温琦斜瞪这个没良心的女儿一眼,好声好气安抚,“虽然思娣说的过分了,但是宴侄女,以你的身份,进那里间轻轻松松,只是一句话的事。我们看上什么会自己买,带着银子呢。”
“但是因为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小贱人,不让人进去,你就当帮个小忙,舅母……”她一咬牙,“舅母也可以给你买个首饰,就你看上的木簪,舅母买了。”
“娘!”赵思娣怒目瞪过去,“你答应我的那套缧丝牡丹珍珠头面,必须要先买下来!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温琦连连点头,眼角余光注意着宴清黎的反应。
宴清黎无奈又无语,试着往外抽手,但是对方力道很大,丝毫不动。
“二十三,帮个忙。”
不用她细说什么,一同跟进来,隐藏在屋舍顶部暗处的霍二十三,手指弹出什么东西,砸在赵思娣手臂上,顿时一麻,她的手臂软趴趴耷下去。
“啊!我的手!娘,我的手坏了!它不听使唤了!”赵思娣惊慌大喊,嗓门很大,惹得沉浸在华美首饰中的其他人都不由望过来,面带谴责。
看到发出声音的人,有的人彼此对视一眼,不觉意外。
谢明静则快步过来,站到宴清黎身边,上下看看,“没事吧?”
宴清黎浅笑着回答,“嫂嫂莫担心,没事。”
她不想让谢明静也被这二人缠上,推着她要离开,“嫂嫂方才在看什么,有心仪的么?”
谢明静扫了那母女二人一眼,回答道,“有个蝴蝶步摇很漂亮,但是坠着的是极可爱小铃铛,我这个年岁不合适了。”
“怎会?若是嫂嫂喜欢,咱们可以买回去,在府里戴,甚至在自己房里戴。”
“宴六,你站住!定是你做了什么!”赵思娣喊道,“你方才说了什么帮忙,然后我的手就不听使唤了,肯定你这小贱人使得坏!我都听到了!”
“娘,我敢肯定就是她!”她狠狠盯着宴清黎,凶狠的模样仿佛两人是什么死敌,其实二人今日第一次见面。
温琦与她对视一眼,得了什么信息,似是不得已开口道,“宴侄女啊,你这……舅母替思娣给你道歉了,她年岁小,说话没有分寸,你大人有大量,不要与她计较了。”
谢明静皱眉,她记得赵思娣比清黎大三四岁。
宴清黎抿唇,止住脚步,微微吐出一口气,而后回身望过去。
“赵姑娘,我没有对你的手做什么。赵夫人,你没有对我做什么,不必同我道歉,更不必提什么计较。本就萍水相逢,我与你们不熟。”
“你们若想要进去里间。”宴清黎的目光落在距离较近的一位宝娘身上,“同百宝斋中的宝娘说,而不是我。”
有些悄悄注意着这边的人嘲讽笑了下,与同行的人说道,“就这母女二人,不止一次用这种小计俩想要让人带到里间去,次次没能成功。”
“这百宝斋怎不干脆禁止这二人进来,看着真坏人的心情。”
“都是开门迎客,哪有禁止客人进的道理。”
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大,但是赵思娣好似对于这种说自己不好的话,格外敏感,目光噌地射过去,“说什么呢!奥,就允许你们进来,不允许我们进来!”
“看看你们那一张张脸,跟蟾蜍的后背似的,抹了粉,上了妆也没几分姿色,配得上这些首饰吗?”
被骂的人想反击,被另外一人拉住,微微摇头,“别理会她,太失礼了。”
说完,二人放下首饰,往外去。
赵思娣感觉自己赢了,雄赳赳气昂昂地望向宴清黎,想着再战一番。
然而却是发现宴清黎不见了。
“娘!你怎么不拦着啊,我还怎么进去里间,还怎么买头面!你答应了我的!我不管,我就要!”
温琦很是淡定,“别急啊,我看着呢,她跟姓谢的那个去了雅间,且看去的方向,是供女子休息的雅间,应是还有人一块过来的。我猜是赵念琴,咱们再等等。”
“赵念琴?那个尚书夫人?”赵思娣眼睛一亮,“她会帮咱们吗?”
“哼?她敢不帮。”温琦很自信,“当初我可是帮过她的,是她的大恩人!”
正出来的宴清黎远远听到这话,实在是她们一点儿不收敛音量,想听不到都难。
她抬眼看向前方的宴母,她侧脸的神态很淡,没有见到人的喜或怒,好似根本没听到。
事实也如此,宴母直接去向里间的方向,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温琦二人。
温琦讪讪笑了下,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,轻咳两声,应着头皮上前,“念琴!怎么见了面都不打招呼啊。”
同时手推了下赵思娣,赵思娣很热情唤道,“小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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