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自己儿子面前,胡老头不像刚才在外面那般脆弱,没好气道。
“说什么呢老头,你身子骨硬朗着呢!”胡天成翻了个白眼。
楚安站在一旁,笑道:“天成哥说得对,胡大爷您身子健硕着呢,别提那些不吉利的。”
“嘿!”
胡老头咧嘴一笑,转身离开:“你们聊,我去做饭。文兴,今晚就别走了,我做着你饭。”
“啊?别,我家里给我做好了饭的......”
“我不管,这顿饭,你说什么都得吃!”胡老头是个倔脾气。
......
夜色降临,银月如盘。
离开老胡家,楚安拍了拍有些撑的肚子,打了个饱嗝。
‘都吃不下了还一直往嘴里塞,塞满了还塞......’
楚安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老胡家,激灵灵打了个冷颤。以后啊,千万不能在饭点找胡老头。
楚家,屋里的灯火摇曳着、跳跃着。
“这么晚才回来......”
见楚安回来,楚王氏埋怨了几句。
“胡大爷一家实在太热情了。”楚安苦笑道。
旋即他脸色一变:“娘,你干什么?”
走到厨房门口的楚王氏回过头,很自然地回答:“给你热饭啊,这么长时间不回来,饭都凉了。”
“娘,其实我......”
“其实你早就饿了是吧?下次早点回来就是,别再那么晚了。”楚王氏嗔了句,转身走进厨房。
楚安张了张嘴,最终颓然。
“娘,我吃不下了。”
“你这才吃了多少,平时都吃两个饼,今晚半个都不到。娘给你热了两个饼呢,别浪费!”
“可我真的吃不下了!”
“是娘做的饭不好吃了么......”楚王氏红着眼睛,有些失落。
“没有没有,我这就吃。”
楚安一股脑往嘴里塞,眼含泪水吞下。
“这才是乖孩子,好啦,你去睡吧。”楚王氏喜滋滋地去刷碗了。
夜里,楚安躺在床上,听着外面的叫虫声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八月初,雨季的频繁季节。
早晨,宜城的大街小巷泛起了雾,大雾很奇特,并不沉下来,而是悬在空中。
这些雾白茫茫一片,底面整齐,仿佛整座宜城好似被一道白芒横切而开。
在这般情况下,就见:一个个路人没了脑袋,只剩下身躯有目的地走着,唯有那些小孩完整地在地上乱跑,被后面的无头大人追赶着、骂着。
在这个雨季频发的时节,宜城的罪恶像是被洗刷,雨声中充斥着路人的欢笑。
楚安这两日常去胡家探望胡天成,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。
几番打听下,听说宜城背地里的风波一波接一波:丘不悔自从遭了通缉,他的那些对头就开始疯狂寻找他的身影,其中,以豪门黄家最为积极。
丘不悔曾有几次被迫暴露在众人视线中,但都被其一绝的身法逃了去。
楚安也从胡天成那里确信,丘不悔就是人贩子团伙的真正头目,这让他对丘不悔的杀意更浓了几分。
在黑市,楚安也从李耳牛口中得知官府和王家对黑袍大侠的搜捕更紧扯,背地里,差点要掘地三尺了。
“不止,豪门郭家、黄家也在暗中盯梢,一有风吹草动就出手,这下,连那些冒牌者也不敢扮黑袍大侠,生怕被捉了去。这黑袍大侠何许人也,竟能将宜城搅成这般......”
楚安眉头紧蹙。
似乎,无形中,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黑袍大侠......
是夜,月华似水,院中藻、荇交错,盖竹柏影也。
蟋蟀在墙沿的草丛中不知疲苦地嘶鸣着,这般宁静下,仿佛时光都变得绵长了。
城中告示张贴:采花大盗丘不悔这个月强*了数名女子,罪恶重大,悬赏五百两。
“好人难做,坏人逍遥快活......”楚安站在院子中,叹了口气。
楚老汉和楚王氏都已睡下。
走进厨房,拿出火折子将火拢起,楚安意念一动,手中浮现黑袍,没有犹豫,将黑袍和斗笠全部丢入了灶台中。
只听噗的一声,大火熊熊燃烧,黑袍在火堆中飞快皱缩,最后化作灰烬。
“黑袍大侠?从此不会出现了......”
楚安眯着眼睛,心绪随这黑袍的消失而宁静了下来。
......
时光宛如指间沙,八月这个雨季,很快就瞧瞧溜走了去。
八月末,天气晴朗,空气略显干燥。
宜城的地下风波持续了大半个月,最终所有人无功而返,心中惊疑不定。
黑袍大侠消失了!
没错,不是藏起来了,而是彻底消失了。
再不见黄昏,有人为民除害;再不见深夜,有人行侠仗义。
他能去哪?
人们不得而知,许是被暗中那些恶势力恐吓住,彻底放弃了这层身份。
楚家,一家子围坐在一起,默默吃着早饭。
“明天就又到收税的日子了。”
过了一会,楚王氏叹了口气:“在祁山县有县令月月收粮税,到了宜城又有县令月月收钱税,唉。”
楚安与楚老汉互相对视了一眼,摇摇头不说话。
这很正常啊。
不然,怎能符合大汉法度的腐败?
吃罢饭,到了做工的时间,楚安和楚老汉与楚王氏告别。
“肉包子,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嘞!”
“糖葫芦,瞧一瞧看一看诶,酸酸甜甜的糖葫芦!”
街上的摊主和货郎早早摆好摊叫卖,一个个脸上带着急切的表情。
明日就是税收日了,他们不得不急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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