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暗访
“储旭哥，你找到‘钉死’张楚的线索了！太好了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？！”小丁在电话的另一端激动起来。
“小丁，你仔细听我说。”储旭如同他在平日工作中，给团队布置紧急任务一般，有条不紊又严肃认真的讲起来。
原来，储旭继续深挖了他之前锁定的那一批ID，发现他们隶属于一家“黑”公关公司-米鼠文化。
所谓“黑”公关公司，指的是这类公司专门接线上“网暴”甚至线下“骚扰”的活儿，经常逼得当事人轻则身败名裂永久退网，重则精神抑郁留下一辈子的伤痛。
这类公司在业内臭名昭着，人人喊打，但因为市场有需求，他们倒也有生存空间，所以就一直在黑暗中存在着，靠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钱。
“这个‘米鼠文化’，和你们公司有个人有点关系。”
一听储旭这么说，小丁一巴掌拍在大腿上：“你看，我就说这事和张楚脱不了关系吧！”
“不是张楚，米鼠文化的创始人李大海，和你们仙人掌部的盛总，是大学一个宿舍的同窗好友。”
“这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，我这就去找盛总。”
储旭叮嘱小丁，务必请盛总利用这层私人关系，帮忙打探出谁是真凶，以及他的动机。
盛总很快和他的老同学李大海通了电话，但李大海拒绝透露客户资料，哪怕是学生时代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，他也不愿意松口。
“老盛啊，请你理解，我这业务本来就风险高，这要再透露点客户资料，我就没法混了。”
好说歹说，李大海只说了三点：“第一，不是张楚；第二，是个餐饮行业的客户；第三，他会让手下人收敛一些，毕竟是老同学签的博主。”
小丁懊恼的把结论传回储旭这边，觉得没啥有价值的信息，谁料储旭却说：“圈定餐饮客户，这就好办了。”
储旭再一次利用自己数据处理能力，将钟离成为美食博主以来的所有视频抓出来，再按正面负面中性等给视频分类，最后再按播放量和讨论度高低排序；最终拉出三个热度最高的讲餐厅负面的视频。
储旭的逻辑是，既然要针对钟离，那一定是她曾经侵犯过它的利益；而钟离作为一个美食博主如何侵犯餐饮企业的利益呢，必须是发表过批判它的内容。
而这三个餐厅却让储旭犯了难，没发现他们在线上有任何蛛丝马迹，那就必须线下接触了，可线下该如何接触呢。
储旭把自己的难处发到他们群里。
这个群的名字叫“保卫钟离战斗群”，包含了除钟离以外的所有关心她、帮助她的小伙伴。
不到一分钟，田凯就回复了：“这有何难，我去！”
众人恍然大悟。
田凯也是餐厅老板，还学过表演，去线下试探餐厅老板们再合适不过了。
根据储旭提供的名单，田凯以“探讨合作”为由，分别约见了三位老板。
第一位是一家创新融合菜连锁餐厅的老板娘，老板娘本人并没有什么文艺细胞，甚至可以说是粗俗不堪，却偏偏附庸风雅要开高格调的餐厅，以至于把餐厅搞得洋不洋，土不土，不伦不类。
因此被去探店的钟离直言不讳评价“应该放弃这个路线”。
见面除了对田凯的颜值颇为垂涎，言语挑逗了几句，并没有看出她对网上的批评有什么不满。“批我的人越多越好，黑红也是红啊。”
“您开餐厅可惜了，您应该去演艺圈发展。”田凯买完单后，留下了这么一句。
第二位是玩票开餐厅的互联网新贵，他有一家现金流很稳定的游戏公司，开餐厅只是一念之间随意玩玩。
本来田凯把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，心想搞互联网的一定很懂“网暴”那一套，那真见面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因为这位小哥心思已经完全从餐厅转移了，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今最流行的话题“元宇宙”上。
“你说开餐厅多没劲啊，还得人们肉身相见；我要是在元宇宙上开个餐厅，随时随地就可以和朋友相约吃饭。”
然后他开始滔滔不绝的描绘自己的“元宇宙”蓝图，田凯礼貌的聆听了半个小时，看了四次手表后，借口还有工作，结束了和这位的见面。
第三位俨然成了最后的希望，田凯见面之前做足了功课。
他曾经是一名中学数学老师，后来不知为何下海经商，创业至今开了一家连锁火锅店。
为了迎合老师“好为人师”的职业病，田凯扮演成一个初入行开餐馆却啥都不懂的愣头青，找人引荐给这位张老师，向他请教“生意经”。
听了田凯几句恭维话，又是几杯好酒下肚，张老师果然侃侃而谈，所剩无几的几根头发都倔强的耸立着，不时推一推油腻腻的黑框眼镜，颇有一副人生导师的风范。
“万一遇到那些讨厌的探店博主揭短，该怎么办呢？那可会对饭店的经营造成毁灭性打击啊。”田凯又敬了一杯酒，故作苦恼又自然而然的问道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谁敢说我餐厅的不好，我定然让她说不了话。”张老师看了看四周，靠近田凯耳朵，悄声说道。
“这…是什么意思？”田凯一面故作惊诧的提问，一面偷偷伸出一只手，悄悄按开了放在裤兜里的录音笔。
“实不相瞒，我现在就在搞一个美食博主。”张老师酒意正浓，表达欲根本控制不住。
随着张老师的“讲解”，故事的真相渐渐还原。
原来，四个月前，钟离探店到张老师的一家火锅店。
上厕所的时候，钟离偶然发现服务员将客人涮剩下的锅底收回后厨后，把油过滤出来，重复使用。
初出茅庐，不知江湖险恶，正义感十足的钟离拍下证据后，毫不犹豫的在网上曝了光，从此这家火锅店生意一落千丈。
两个月后，张老师让旗下所有火锅店开始执行，“放心锅底”策略，既:当着客人的面把墨汁倒入剩下的锅底中，以保证不会重复利用，餐厅才起死回生，慢慢恢复人气。
钟离知道此举后，不久前还专门重返这家餐厅，在视频里赞扬过他们“改过自新”的态度。
“张老师，我不懂了，既然那个…博主，也算是间接帮你们改进了，之后还专程再次拍视频称赞了你们的改变。您为什么还要搞她呢？”田凯咬着牙，又敬了一杯酒。
“你懂啥！她这么一搞，我得多花30%的成本。不让她付出点代价，我心里过不去！”张老师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。
田凯忍了很久，才说服自己没有将酒杯里的酒泼在这个老变态的脸上，心中吐槽：这恐怕是数学老师被“黑”的最惨的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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