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落眨巴眨巴眼睛。
这好像不是她应该听的。
林落不动声色的后撤，打算给宴苏与贺含章之间留足够的空间。
但她刚动，宴苏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，而后与她十指相扣，声音低迷深沉，像夜晚大海的浪涌一般悦耳：“你不必走。”
贺含章对此嗤之以鼻。
当然还有点饱。
“你还瞒着她呢？”贺含章挑眉，挑拨林落：“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吧？”
林落当他是个哑巴。
宴苏皱了皱眉头，拉着林落离开。
有些事情，是该让林落知道了。
但是不应该叫贺含章参与进来。
这家伙比林鹤戎还要麻烦。
贺含章目送两人离开，嘴角扯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。
不是偶遇，他是特地来找两人的。
目的在于试探林落有没有将私人兵器工坊的存在告诉宴苏，现在看来，宴苏的确对此事一无所知。
这两人互相隐瞒了秘密。
不过这与贺含章没有关系了。
一道身影出现在贺含章身后，“公子，都护请您去商议事情。”
“老家伙，不叫他出点血，他以为自己有多特别。”贺含章冷笑，“带人去把工坊端了，那地盘我要了。”
“是。”
一眨眼的功夫，那道身影就消失不见了。
-
林落与宴苏漫步在渐渐沉寂下来的街道上。
“落落，我与他都是京城来的。”宴苏思量许久，决定循序渐进的坦白。
从自己的身份说起。
总好过‘我是该死但没死的皇子，我想造反’这样的直球好。
林落颔首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与他曾经是朋友，后来我们理念不合，彼此之间生了罅隙。”
林落再次颔首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的确是为了他来的淮阳城，他动了歪心思，可能会做一些坏事，我想阻止他。”
林落再次再次颔首，“这个我也知道。”
贺含章看着就不是个能做好事的人呢。
宴苏：“……”
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吗？
“宴苏，小艺姐已经两天没回家了，我有点担心她。”林落转变了话题。
孟小艺从跟着她们进城以后，与林落说了一句要去找老朋友，一去不复返，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家。
宴苏道：“我待会拜托朋友帮我们留意她的行踪。”
“算了，不必了。”
林落摇摇头，加快步子走到前面，提着兔子花灯转起圈圈来。
烛光一道道虚影，形成了一圈漩涡。
每个人都身处生活的漩涡之中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
林落是，宴苏是，孟小艺也是。
一夜无话。
第二日宴苏去都督府上工，林落则是在家中整理东西。
孟小艺今天也没有回家。
正好方便林落将东西都拿出来。
拿出放珍珠的匣子时，林落想起一件事，她打开匣子，拿出费娘子给的推荐信。
费娘子说了，拿出这封推荐信，王家的人就会让自己进去。
宴苏都已经当上暂代侍中了。
林落也的确是该去王家走一走了。
将混沌空间里的药盒补齐药品，林落换了一身衣服，按照费娘子所说的地址找去。
王家在淮阳城北。
在淮阳城最繁华的地段。
与都督府倒是相距不远。
且还会经过都督府。
林落从都督府门前过，多看了一眼，宴苏就在里边。
她往前走了两步，被跑出来的小翠叫住：“恩人！真的是你！”
“小姐叫我出来给她买点上次吃过的点心，我还以为我看错了，原来真的是你。
恩人，你是不是来看小姐的？你能不能治好小姐的病啊？要是小姐能病好就好了，那小姐就可以出门走走了。
恩人，你喜欢吃点心吗？我也可以给你带一份，你放心，是不要你的钱的。小姐肯定也不会让我跟你要钱的。”
这小姑娘，还是那么喜欢说话。
林落只感觉脑袋嗡嗡的，像是飞进去一只小蜜蜂。
她摇摇头，拒绝道：“不必了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“啊，你不是来给小姐看病的吗？可是小姐今天也很不舒服，她又下不来床了，我看着也好心疼。”小翠有些失望。
林落拿出一包药，“发病的时候可以叫你家小姐吃这个药，一颗就好。”
之前宴苏问过苏樱的病能不能治，林落给出的回答是可以。
但是这病其实不太好治，根源还是在于古代没有无菌环境，手术会变得十分危险。
但速效救心丸这个，林落可以管够。
“恩人，你实在是太好了，谢谢你。”小翠高兴的笑了起来，双手捧着药，好似那是什么绝世大宝贝，她邀请林落进去坐坐，“你便是去见见小姐，小姐也会很开心的，不用治病也是可以的！”
“我真的有事。”林落觉得小翠的性格跟苏樱是有点像的。
两个人都很跳脱。
小翠话多，苏樱话稍微少一些。
不过这可能跟苏樱有心脏病有关系，要是她成为一个健康的人，或许会比小翠的话还要多。
想到这儿，林落提醒小翠：“你家小姐的病不能一直坐着不动，让她适量的动一动，反倒会对身体好一些。”
小翠讶然，“是这个样子吗？难怪小姐昨天偷跑出去以后精神就很好呢，都怪那群不长眼的家丁，要不是他们非要追着我跟小姐，小姐就不会发病了！”
小姑娘说着，挥舞起拳头来。
林落失笑。
有点可爱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林落知道，自己不开这个口，以小翠的性格，那恐怕天黑了自己都走不掉。
她开口以后，小翠虽然很是不舍，但还是让林落离开了。
都督府再过一条街，便是王府。
林落将推荐信递给门房。
门房看过以后，对林落微微一笑：“小娘子，你且坐着等一等，我这就去通报给夫人。”
说着，搬来一张小凳子。
林落坐在门口看人来人往，看见一个一头红毛还炸毛的家伙向自己走来。
“喂，你是什么人？又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？”男子冷哼一声，“有手有脚的，只知道向人伸手要钱不成？”
他上下打量林落，露出满意的神色：“生得还行，就是脸上的斑迹有点难看，你若是愿意，我可以叫你做我弟弟的妾室。”
林落摸摸自己的脸。
她脸上写了穷亲戚三个字？还是写了打秋风三个字？
男子来扯林落，“走吧，让我那短命鬼弟弟在临死之前也快活一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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